第3章

“易疏,

”我用门牙磕他锁骨,

把那里咬出一个完整的椭圆,

“你敢不敢,

用那把刀,

把我这12平方厘米割下来?”

他没回答,

只是用拇指抹开我唇角被他骨血磨出的那一点红,

然后俯身——不是吻,

是测量。他的鼻尖贴着我耳后动脉,

呼吸频率调到与我同步,

像在校准一台精密仪器。我闭上眼,

数到第17秒时,

听见“嗒”一声轻响。

不是刀,

是他解开了那颗系错的纽扣。

钛合金的凉意贴上我胸口时,

我才发现他把手术刀换成了体温计——那支他公司研发的柔性探头,

薄得几乎能透光,

此刻正沿着我的锁骨下滑,

像一条冰冷的蛇。它每走1毫米,

就在他手机APP上跳出一个数字:36.7、36.8、37.1……当屏幕上的曲线飙到38.2℃时,

他忽然用牙齿叼住了探头的末端。

“梁瑜,

”他的声音含混在金属与皮肉之间,

“你的发热阈值,

比算法低0.3℃。”

我伸手去够他的眼镜,

却在指尖碰到镜腿的瞬间,

被他反扣在头顶。镜片后的眼睛不再是无机质的冷,

而是某种被烧蚀过的玻璃——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却倔强地不肯碎。我意识到,

那12平方厘米早已不是专利里的数字,

而是他掌纹里一道无法被算法抹除的bug。

“易疏,

”我舔了舔他睫毛上沾到的我的血,

“如果我现在死了,

你的数据会——”

“会报废。”他打断我,

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钛合金,

“所以,

闭嘴。”

他低头吻住我,

用舌尖把那支体温计推得更深。金属与血肉的交界处,

温度骤升到39.5℃,

监测仪在角落里疯狂闪烁,

却无人理会。我听见他手表的秒针终于乱了节奏,

像一颗被植入病毒的心脏,

在第18秒时,

彻底宕机。

不是撤退,

是换战场——体温计“当啷”一声掉在地砖上,

碎成两截水银般的液态金属。易疏用指腹抹过我唇角,

把那点反光的水渍涂在我眼睑下方,

像给我画一颗不对称的泪痣。

“梁瑜,

”他嗓音里带着0.5秒的延迟,

像是信号穿过大气层,

“协议终止。”

我愣了半拍,

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份协议——三天前父亲让律师送来的《临时护理免责书》,

白纸黑字:任何“非预期生理接触”均视为实验事故,

自动终止。此刻那份文件正躺在他西装内袋,

被我血染红的页脚露出一截,

像一面投降的小白旗。

“好啊。”我咧开嘴,

用门牙去磕他喉结那道新添的破口,

“那现在算什么?非法采集?”

他没回答,

直接伸手拔掉了我的中心静脉导管。输液港“噗”一声弹回皮下,

血珠顺着锁骨沟滚进病号服领口,

被他一滴不剩地舔走。舌尖掠过伤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