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论兵惊变
九月初九，重阳。
鼎湖山巅，论兵台。
三年一度的论兵大会已至高潮。台下黑压压一片武林豪杰，目光尽数聚焦在那柄湛蓝长剑上。剑身流转着奇异寒光，仿佛凝结了万年冰霜，映得持剑者须发皆蓝。
“此剑名‘寒魄’，乃极北玄铁所铸，削铁如泥，剑气逼人！”锦衣老者声若洪钟，手腕轻抖，剑尖三寸寒芒吞吐不定。
台下嗡声四起。
“好剑！不愧是江南铸剑世家公孙氏的作品！”
“怕是能与二十年前的玄霜剑媲美了…”
“嘘！莫提那柄凶剑！”
台侧檀木椅上，武林盟主萧天擎微微颔首，面色却有些苍白。他身侧立着一位白衣青年，眉目清朗，腰悬长剑，正是其独子萧夙。
“父亲，您脸色不好，不如…”
萧天擎摆手打断：“无妨。公孙家的剑确有独到之处，只是比起当年的玄霜剑，还少了三分灵气。”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持剑老者的眼神忽然变得空洞，寒魄剑毫无征兆地调转方向，化作一道蓝电直刺萧天擎心口！
这一剑快得超乎想象，仿佛不是人在运剑，而是剑御人而行。
“小心！”萧夙反应极快，腰间长剑已然出鞘，剑尖精准地点在寒魄剑脊上。
双剑相交，竟无金铁之声，只闻“叮”的一声轻响，如冰碎裂。
寒魄剑应声而断，但断剑去势不减，“噗”地没入萧天擎右肩。伤口处不见鲜血，反而凝结出一层白霜，迅速向四周蔓延。
“爹！”萧夙扶住父亲，触手冰凉，仿佛抱着一块寒冰。
那锦衣老者如梦初醒，看着手中断剑，骇然失色：“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剑突然就…”
台下顿时大乱。数道人影从不同方向扑向断剑，喊声四起：
“抢玄霜剑碎片！”
“那是玄霜剑气！”
萧夙护着父亲急退，盟主亲卫迅速结阵阻拦。混乱中，他瞥见断剑处隐隐有蓝光流转，竟真与古籍中记载的玄霜剑特征相似。
“不是寒魄…是有人将玄霜剑碎片铸在了其中！”萧夙心头一震，猛地抬头四顾。
人群外围，一个灰衣人悄然离去，帽檐下嘴角微扬。
当夜，盟主寝殿。
烛火摇曳，映得萧天擎面色更加惨白。他肩头缠绕层层白布，仍止不住地发抖，唇齿间呵出寒气。
“夙儿…”萧天擎声音微弱，“这寒毒古怪…怕是只有真正的玄霜剑能解…”
萧夙紧握父亲冰冷的手：“爹，您撑住。我定会找到玄霜剑。”
“不可！”萧天擎突然激动，“玄霜剑乃不祥之物…二十年前凌家因它满门被灭…你绝不能…”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咳嗽打断了他。咳出的唾沫落在地上，竟结成细小冰晶。
医师上前把脉，面色凝重：“公子，盟主体内寒气已侵心脉，若无解药，恐怕…撑不过三个月。”
萧夙拳头紧握，指甲掐入掌心。
玄霜剑。凌家。灭门。
这些词在他脑中盘旋。父亲显然知道什么，却不愿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