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坐在窗边的小桌前,开始规划接下来的生活。
首先,是把因为顾霄而荒废掉的爱好重新捡起来。我报了之前一直想学的油画班,联系了许久未见的朋友,约好了周末去看画展。
日子突然变得充实而简单。
我没有刻意去打听顾霄的消息,但他的动静,还是不可避免地、断断续续地传到我耳朵里。
据说,他那天晚上真的冒雨去给我打了电话,发现被拉黑后,气得砸了手机。
据说,他对着那堆被扔在走廊的纸箱发了很大的火,却最终没扔,灰溜溜地让人搬了回去。
据说,他一开始笃定我撑不过三天就会像以前一样摇着尾巴回去求他,甚至跟他哥们打赌,赌我什么时候会熬不住。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
我的电话打不通,微信加不上,常去的地方找不到,甚至连工作都辞了——那份因为他一句“不喜欢女人太抛头露面”而选的、清闲却毫无前途的工作。
我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之外。
据说,他开始有点慌了。开始通过各种途径打听我的消息。
但我的新住址,除了搬家公司和中介,没人知道。我刻意避开了所有以前共同的朋友圈,切断了所有他能找到我的线索。
我开始在社交媒体上发一些新的动态。画的油画,看过的展览,新学的菜式,和新朋友的合影…照片里的我,笑容轻松自在,眼神里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光彩。
没有抱怨,没有卖惨,没有一丝一毫关于过去的阴影。
只是平静地,积极地,展示着我的新生活。
每一条动态,都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他那笃定我离不开他的自信上。
我知道他会看到。以他的性格,绝不会甘心就这样被我“甩了”,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窥探我的生活。
果然。
大约在我消失半个月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接了,没说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顾霄的声音。
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不耐烦的语气,而是压抑着某种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林晚,”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你在哪儿?”
我拿着电话,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嬉闹的孩子,语气平淡无波:“有事?”
“你闹够了没有?”他似乎被我的平静激怒了,但又强行压着火气,“玩消失?拉黑我?林晚,你至于吗?就因为那么一句话?”
看,他至今仍然觉得,我只是在“闹”,在用一种更激烈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他并不认为他那句话有多伤人,或者说,他并不认为他有错。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皱着眉头,带着施舍般的无奈,好像我在无理取闹。
“哪句话?”我淡淡地问,“是说我是条狗那句?还是说,玩玩儿而已那句?”
电话那头呼吸一窒。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地、平静地复述他那日的羞辱。
“我…”他语塞了片刻,语气软了一些,带着一种屈尊降贵般的安抚,“那天是我不对,喝了点酒,口无遮拦。行了,差不多得了,回来吧。薇薇也说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