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本和笔……做娃娃……”徐朗听着电话,心脏猛地一跳,“那个手巧的,有什么特征吗?”
“老头说记不清了,好像……左手只有四根手指?还是右手?他实在拿不准了,就说那孩子缝东西特别快,特别好。”
四根手指?徐朗立刻翻出“人偶师”案的有限卷宗,里面关于在逃的“裁缝”的侧写:性别男,年龄当时推测在20-25岁之间,可能具备医学、解剖学或缝纫背景,性格极度内向,有完美主义倾向,但没有任何关于身体残疾的记录。
是侧写错了?还是老门卫记忆偏差?或者,这根本是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线索纷乱如麻,那个顶针符号和蜂蜡松香的气息如同幽灵般缠绕着所有信息。
省厅导师的电话在傍晚时分打了过来,语气凝重:“小徐,你要的东西,遇到了点麻烦。”
“怎么了?”
“NF20040X的原始电子档案,关于‘裁缝’的核心侧写部分和秦卫东的详细工作记录,显示在十年前的一次内部系统迁移中……丢失了。”
“丢失?”徐朗的心沉了下去,“这么巧?”
“纸质档案应该还在市局最高权限的档案库。但更奇怪的是,我试图查询秦卫法的个人信息档案,发现他直系亲属的联系方式栏是空的,他妻子很早以前就带着孩子移居国外了,查不到出境记录和海外信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他本人的死亡证明签字的医生,在三年前一场意外火灾中丧生了。”
一股寒意顺着徐朗的脊椎爬升。
丢失,蒸发,意外死亡……所有可能指向真相的路径,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提前一步,悄然掩埋。
这只手,能量大得惊人。
“老师,还能不能从其他途径……”
“很难,而且需要时间。小徐,”导师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担忧,“这个案子水很深,你一定要谨慎。当年经手的人,有的高升,有的失踪,有的……死了。我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
电话挂断,徐朗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车水马龙。夕阳给城市镀上一层血色。
对手不仅仅是一个残忍的杀手“裁缝”,还有一个隐藏在系统内部、身居高位、极力掩盖过去的人。
赵建国?他的动机是什么?如果他是保护伞,为何当年又要抓了“画家”?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那张合影上的每一个人,似乎都笼罩在迷雾里。
尤其是那个只露出眼睛的法医,秦卫东。一个技术精湛的法医,在这样一个惊天大案中,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的家人,为何会消失?
蜂蜡,松香,针线,顶针符号,剥皮缝唇……这些元素在徐朗脑中疯狂旋转。
忽然,他猛地站直身体!
他想起第二具尸体额头刻的那行字——“净口业真言”。
这是什么?凶手在表达什么?
他立刻打开电脑查询。资料显示,“净口业真言”是佛教中一种真言咒语,顾名思义,是清净口业的,常用于忏悔或修行前,以示言行洁净,不造恶业。
凶手在替死者忏悔?还是为自己扭曲的行为寻找某种宗教意义上的合理性?
或者……是一种嘲讽?暗示死者说了不该说的话?
第一个死者张薇,百货公司店员,社会关系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