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死者,身份也已查明,是一个名叫刘强的男人,四十二岁,曾因诈骗入狱,出狱后在一家小贷公司当催债员,名声很差,得罪过很多人。
这两个人,从职业、年龄、社会阶层看,毫无关联。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什么?
为什么会被“裁缝”选中?
徐朗重新调出两人的详细档案和发现尸体现场的照片,放大,仔细观察每一个细节。
张薇被摆成小憩的姿态,刘强被摆成忏悔的姿态。
姿态……仪式感……
凶手不是在简单地杀人,他是在“创作”,在“展示”。每一个受害者,对他而言,可能都代表着某种特定的“意义”或“类型”。
张薇,年轻女性,化妆品店员,代表着“虚荣”?
刘强,诈骗犯,催债人,代表着“贪婪”或“欺骗”?
而“净口业真言”刻在刘强头上,像是在清洗他的“口业”?
那下一个呢?下一个会代表什么?七宗罪?还是别的什么?
这种“分类”和“仪式化处理”的手法,带着一种强烈的、近乎偏执的表达欲。这更像那个伏法的“画家”的风格,据有限的记录显示,“画家”性格张扬,极具表现力。而“裁缝”,侧写中更侧重于技术实现,沉默寡言。
难道陈芳说的是真的?“画家”只是模仿,真正的主导是“裁缝”?或者,“裁缝”在这消失的二十年里,性格发生了巨变?
又或者,现在的“裁缝”,是在延续某种未完成的“作品”?
徐朗感到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感觉自己触摸到了冰山的一角,但那冰山的全貌却隐藏在更深、更黑暗的海底。
他拿起内线电话:“李兵,帮我查两个人二十年前的社会关系,特别是他们或者他们直系亲属,是否与当年的纺织厂有过来往,或者是否报过案,尤其是……与二十年前那几起‘人偶师’案受害者可能存在的关联。”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现在的受害者与过去的受害者存在某种关联,那也许能摸清凶手的筛选逻辑。
4 猎人与猎物
命令刚下达,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赵建国一脸寒霜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徐朗!”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你是不是派人去省厅调‘人偶师’的档案了?”
徐朗心里一凛,省厅导师的动作这么快就被知道了?赵建国的触角比他想象的伸得还长。
他站起身,不卑不亢:“赵局,现在的案子证据直接指向‘人偶师’,调阅原始卷宗是合理程序……”
“合理程序?”赵建国几步走到他办公桌前,将平板电脑拍在桌上,“那这是什么?!”
平板上是一个监控截图画面,时间显示是昨天深夜,地点是市局档案室外的走廊。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用权限卡打开档案室的门禁。
“档案室夜间非法闯入报警,虽然没丢失东西,但系统日志显示有人试图用高级权限密码访问NF20040X的电子档案目录!那个时间段,拥有那种级别权限、还在局里的人不多!”
徐朗看着截图,那个身影虽然模糊,但体型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这不是我。”徐朗冷静地说。
“你的权限卡呢?”赵建国逼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