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冷笑一声，从案几下拿出一个小盒子推给我。
“涂上。”
盒子里是碧绿的药膏，闻起来有薄荷的清香。
我小心地沾了一点，指尖立刻清凉了许多。
“谢谢大公子。”我低头，声音细如蚊蚋。
楚琰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为什么涂这么艳的口脂？”
他的拇指擦过我的唇，把那有毒的胭脂抹去一片。
“柳小姐送的……”我怯生生地说。
楚琰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明日赏花宴，你随侍。”
我乖巧地点头，却在心里记下——赏花宴，柳如烟必定有所行动。
楚琰重新打开《诗经》，指着其中一行：“念。”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我结结巴巴地念。
“什么意思？”他问。
我摇头。
楚琰突然倾身过来，龙涎香的气息笼罩了我。
“意思是，“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别人送你毒药，你就还她砒霜。”
我浑身一僵。
他知道了？
楚琰已经坐回去，面无表情地继续讲课。
离开藏书阁时，一个小丫鬟塞给我一张纸条。
“明日巳时，柳小姐要在赏花宴上设计你落水。”字迹工整有力，不像出自丫鬟之手。
我捏着纸条，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第二天一早，赵嬷嬷送来一套新衣裳。
“赏花宴穿这个。”她笑得意味深长。
衣裳是浅粉色的，料子轻薄如蝉翼，沾水就会变得透明。
我笑着收下，等她走后立刻拆开衣裙，在内衬缝上一层薄纱。
赏花宴上，柳如烟众星捧月，楚瑾陪在她身边。
我低着头站在角落，手里捧着茶盘。
“哎呀！”柳如烟突然惊叫，“我的耳坠掉了！”
她指着池塘：“好像掉在那边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
“苏姑娘能帮我找找吗？”柳如烟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那是我娘留给我的。”
我怯生生地点头，走向池塘边。
刚弯下腰，背后就传来一股大力。
我“扑通“一声掉进池塘，水花四溅。
岸上一片惊呼，我故意在水里扑腾几下，让那轻薄的外衫湿透。
内衬的薄纱起了作用，衣裳虽湿却不透明。
楚瑾站在岸边，一动不动。
柳如烟假意惊呼：“快救人啊！”
我挣扎着往岸边游，突然看到楚琰大步走来。
他脱下外袍跳进池塘，一把将我捞起，用外袍裹住我。
“大哥这是做什么？”楚瑾皱眉。
楚琰冷冷地扫视众人：“赏花宴到此为止。”
他打横抱起我，大步离开。
我靠在他怀里，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满意了？”他突然低声问。
我假装虚弱地闭上眼睛。
楚琰把我送回偏院，叫来丫鬟给我更衣。
“大公子对你真好。”小丫鬟羡慕地说。
我笑笑，从湿衣服的暗袋里摸出一块玉佩——那是刚才在水里从柳如烟腰间顺来的。
玉佩背面刻着两个小字：瑾烟。
真是情深意切。
我饿了两天，赵嬷嬷克扣了我的饭食，说是惩罚我在赏花宴上出丑。
第三天清晨，我在给楚瑾请安的路上晕倒了。
醒来时，楚琰坐在我床边，手里端着一碗参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