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确实比对着沈析那张性冷淡脸开心。

至少表面上是。

只是偶尔深夜喝完酒回家,看着空荡荡的客厅,会莫名其妙想起车里他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

心里莫名发毛。

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盯上了。

我甩甩头,把这归咎于酒精作祟。

一个月后的雨夜,报应来了。

我在盘山道上飙车,轮胎打滑,车子猛地撞上护栏。

砰的一声巨响。

安全气囊炸开,糊了我一脸。

意识模糊前,我好像闻到了很浓的汽油味和…血腥味。

完了。

这是要交代了?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尖锐刺耳。

再醒来,入眼是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

稍微一动,浑身撕心裂肺地疼。

“伤者左腿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可能有轻微脑震荡,需要立刻做进一步检查…”

“准备推入急诊手术室3号!”

嘈杂的人声,轮床滚动的咕噜声,仪器滴滴声混杂在一起,敲打着我的神经。

我被飞快地推着走,顶灯一盏盏划过,晃得眼晕。

直到轮床猛地停住。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带着冰冷的压迫感。

“这个病人我来。”

声音低沉,熟悉得让我心脏骤停。

我猛地睁大眼睛,视线艰难聚焦。

白大褂扣到最上面一颗。

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手指修长干净。

再往上,是那张脸。

轮廓深刻,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没什么血色。

金丝边眼镜后面,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地落在我身上。

像看一件破损的器物。

沈析。

怎么会是他?!

这家医院明明不是他所在的单位!

他像是看穿我的惊恐,微微倾身,手术帽下的眼神冷得能凝出冰碴。

“又见面了,唐小姐。”

唐小姐。

三个字,砸得我头晕眼花。

护士在旁边小声提醒:“沈主任,您刚连续做了两台手术,这个…”

“没关系。”他打断她,目光却没从我脸上移开半分,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转瞬即逝,快得像我的幻觉。

“老熟人。”

“我亲自处理。”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慢。

像毒蛇吐信。

我浑身汗毛倒竖。

03

无影灯啪地亮起。

惨白的光线砸下来,暴露一切无所遁形。

手术室里温度很低,我躺在狭窄的手术台上,冷得发抖。

除了必要的医疗询问,沈析没再多说一个字。

他戴上了口罩和手套,只露出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指挥若定。

“生理盐水。”

“持针器。”

“纱布。”

器械递到他手中,发出冰冷的轻碰声。

他的动作精准,高效,专业得可怕。

仿佛我只是一坨需要修补的肉,和他过去处理过的任何一例伤患没有区别。

这种彻底的忽视,比愤怒更让人窒息。

我宁愿他骂我,嘲讽我。

而不是现在这样。

酒精棉球擦过伤口,刺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好像我那点细微的反应,根本不值得他投注半分注意力。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我胃里一阵翻搅。

“呃…”我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崩溃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