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比对着沈析那张性冷淡脸开心。
至少表面上是。
只是偶尔深夜喝完酒回家,看着空荡荡的客厅,会莫名其妙想起车里他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
心里莫名发毛。
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盯上了。
我甩甩头,把这归咎于酒精作祟。
一个月后的雨夜,报应来了。
我在盘山道上飙车,轮胎打滑,车子猛地撞上护栏。
砰的一声巨响。
安全气囊炸开,糊了我一脸。
意识模糊前,我好像闻到了很浓的汽油味和…血腥味。
完了。
这是要交代了?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尖锐刺耳。
再醒来,入眼是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
稍微一动,浑身撕心裂肺地疼。
“伤者左腿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可能有轻微脑震荡,需要立刻做进一步检查…”
“准备推入急诊手术室3号!”
嘈杂的人声,轮床滚动的咕噜声,仪器滴滴声混杂在一起,敲打着我的神经。
我被飞快地推着走,顶灯一盏盏划过,晃得眼晕。
直到轮床猛地停住。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带着冰冷的压迫感。
“这个病人我来。”
声音低沉,熟悉得让我心脏骤停。
我猛地睁大眼睛,视线艰难聚焦。
白大褂扣到最上面一颗。
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手指修长干净。
再往上,是那张脸。
轮廓深刻,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没什么血色。
金丝边眼镜后面,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地落在我身上。
像看一件破损的器物。
沈析。
怎么会是他?!
这家医院明明不是他所在的单位!
他像是看穿我的惊恐,微微倾身,手术帽下的眼神冷得能凝出冰碴。
“又见面了,唐小姐。”
唐小姐。
三个字,砸得我头晕眼花。
护士在旁边小声提醒:“沈主任,您刚连续做了两台手术,这个…”
“没关系。”他打断她,目光却没从我脸上移开半分,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转瞬即逝,快得像我的幻觉。
“老熟人。”
“我亲自处理。”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慢。
像毒蛇吐信。
我浑身汗毛倒竖。
03
无影灯啪地亮起。
惨白的光线砸下来,暴露一切无所遁形。
手术室里温度很低,我躺在狭窄的手术台上,冷得发抖。
除了必要的医疗询问,沈析没再多说一个字。
他戴上了口罩和手套,只露出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指挥若定。
“生理盐水。”
“持针器。”
“纱布。”
器械递到他手中,发出冰冷的轻碰声。
他的动作精准,高效,专业得可怕。
仿佛我只是一坨需要修补的肉,和他过去处理过的任何一例伤患没有区别。
这种彻底的忽视,比愤怒更让人窒息。
我宁愿他骂我,嘲讽我。
而不是现在这样。
酒精棉球擦过伤口,刺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好像我那点细微的反应,根本不值得他投注半分注意力。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我胃里一阵翻搅。
“呃…”我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崩溃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