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阿树浑身一僵，他猛地回头，林婆婆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还攥着那根沾了红液的针，眼神冷得像后山的冰。阿树吓得往后退，竹篮掉在地上，野枣滚了一地。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树的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去捡枣。林婆婆却上前一步，脚尖碾住了一颗滚到她脚边的枣，枣子“啪”地裂开，汁水渗进泥土里。
“小孩家，不该看的别乱看。”林婆婆弯下腰，枯瘦的手突然抚上阿树的头顶。她的手心很凉，像裹着层薄冰，阿树想躲，却被她按住了后脑勺，动弹不得。“你娘让你来采枣？”
阿树点点头，喉咙发紧，不敢说话。他瞥见林婆婆袖口沾着的红渍，比上次更浓，像是刚沾上去的。屋里的陶碗还摆在桌上，那暗红色的液体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阿树突然想起三婶说的“别靠近林婆婆”，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拿着你的篮子，走。”林婆婆松开手，语气突然软了些，可眼神里的冷意没散。她弯腰捡起一颗野枣，擦了擦递到阿树面前，“以后别往这儿来，山上的枣子，别处也有。”
阿树没敢接那颗枣，慌忙捡起竹篮，转身就往山下跑。他跑得太急，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可他没敢停，直到看见村口的老槐树，才敢靠在树上喘气。
他回头望向后山，破屋隐在树林里，像个蛰伏的怪物。刚才林婆婆按在他头顶的凉意还没散，还有那碗暗红色的液体，以及她袖口的红渍——阿树突然觉得，林婆婆的破屋，比后山的黑夜还要吓人。
4 虚弱的年轻媳妇
阿树摔破膝盖的第二天，村里就传出了消息——西头赵家媳妇病倒了。
那天清晨，阿树正坐在门槛上擦药，就听见隔壁王婶的声音隔着院墙传过来，带着慌慌的调子：“赵家媳妇昨天还好好的，今早怎么叫都不醒，脸白得跟纸似的，身子软得像没骨头！”
阿树手里的布巾顿住了。赵家媳妇，不就是前几天从林婆婆破屋里出来的那个？那天她穿着新做的水绿色衣裳，肩膀还在发抖。才过了没几天，怎么就病倒了？
他顾不上膝盖疼，一瘸一拐地往赵家跑。赵家院门口围了不少人，都踮着脚往里看，嘴里不停念叨着“邪门”。阿树挤到前面，看见赵家男人蹲在门口抽烟，眉头皱成了疙瘩，烟灰掉在裤腿上也没察觉。
“怎么样了？”有人问。
赵家男人叹了口气，声音发哑：“请了李大夫来看，说脉弱得很，像亏了血，可又说不出具体缘由。这几天她总说累，吃不下饭，夜里还总醒，我还以为是刚嫁过来水土不服……”
阿树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想起三婶，三婶上次从林婆婆那儿回来后，也总说没力气，饭吃得越来越少，脸色一天比一天白。当时大家只当是三婶操持家务累着了，现在想来，和赵家媳妇的症状竟是一样的！
正想着，人群里突然有人小声说：“赵家媳妇前几天不是去林婆婆那儿做衣裳了吗？三婶上次也是……”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都带着慌。谁都知道林婆婆的规矩，也都听过破屋里的哭声，可没人敢把媳妇们的病和林婆婆联系起来——毕竟林婆婆的手艺好，村里不少媳妇都盼着能让她做件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