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的“偶遇”太刻意，刻意到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兼职。
凌晨一点半，便利店没什么客人。
我趴在柜台上打盹，耳边突然传来薄荷糖的包装纸响声。
抬头就看见江叙站在柜台前，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偏浅的瞳孔，黑色卫衣的兜帽罩在头上，手里拿着一包薄荷糖。
【扫码。】他的声音隔着口罩，有点闷。
我接过薄荷糖扫码，三块五。
他递来一张十元纸币，指尖却夹着一张叠得整齐的纸条，趁我找零的时候，悄悄塞到我手心。
【温辞刚才在外面待了半小时。】
纸条上的字迹潦草，带着美工刀划过的毛边，显然是他临时写的。
我攥紧纸条，抬头想问他怎么知道温辞来过，可江叙已经拿起薄荷糖，转身走向门口。
他没回头，只是在推开门时停顿了一下，声音从门外飘进来：
【别信他的话。】
玻璃门缓缓合上，我展开纸条，指尖捏着纸角，心里发沉。
他们连我兼职的地方都在盯，连彼此的“小动作”都一清二楚，这哪里是室友，分明是一群盯着猎物的狼。
快到两点时，我换好衣服准备下班。
刚走出便利店，就看见一辆黑色摩托车停在路灯下，裴屿坐在车上，绿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头盔。
【上车，我送你回学校。】
他把头盔扔过来，语气不容拒绝。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我把头盔递还给他，转身想走。
他却突然下车，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疼得皱眉。
【你不坐，我就在这里等。】
他盯着我，眼底的偏执又涌了上来，
【等天亮，等你愿意坐为止。】
夜里的风带着凉意，吹得我胳膊发麻。
我看着裴屿紧绷的侧脸，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上次在器材室，他就能攥着我的手腕不放，现在更不会轻易让步。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旁边。
车窗降下，沉舟的脸出现在车窗后，他穿着黑色外套，脸色依旧冷淡：
【上车。】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裴屿攥着我的手紧了紧，看向沉舟的眼神带着敌意：
【不用你多管闲事。】
【再耗下去，宿舍门该关了。】沉舟没看裴屿，只是盯着我，
【上车。】
我不知道沉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可相比跟裴屿僵持，沉舟的出现像是个突破口。
我用力挣开裴屿的手，快步走向轿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透过后视镜看到裴屿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个黑色头盔，绿发在路灯下格外扎眼。
他没骑车离开，反而发动了摩托车，不远不近地跟在轿车后面。
车厢里很安静，沉舟没说话，只是专注地开车。
我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却一点都不轻松。
到宿舍楼下时，沉舟才开口，声音依旧冷硬：
【以后别做夜班兼职了。】
我没回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转身时，看到裴屿的摩托车也停在了不远处，他靠在车上，没看我，却也没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