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
“您在哪里?安全吗?”
一连串的问题,透着真切的关怀和警觉。
陆家的人,没有蠢货。
我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福伯。”
我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那个让我心碎的名字。
“宝儿没了。”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过了好几秒,才传来福伯极度震惊、几乎变调的声音。
“二……二小姐她……?”
“怎么回事?!”
“意外?疾病?”
“不。”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让我保持清醒。
“是谋杀。”
“参加婚礼,被下药,凌辱……”
“最后,被伪造成醉酒意外身亡。”
我说得极其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泪。
“伪造成……醉酒?”
福伯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危险。
冰冷,锐利。
像一把瞬间出鞘的古刃。
“谁做的?”
“警方和法医那边,是谁在掩盖?”
“叶麟。”
我吐出这个名字。
带着刻骨的恨意。
“我的那位……未婚夫。”
“本市法医中心的法医。”
“尸检报告是他出的。”
“他亲口承认,在我和凶手之间,他选择包庇凶手。”
“那个凶手,叫沈曼。”
“他还说……”
我顿了顿,那些羞辱性的字眼再次割裂我的喉咙。
“能高攀嫁给他,是我运气。”
“让我别闹,要省事。”
“啪!”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似乎是茶杯被猛地捏碎的脆响。
紧接着,是福伯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像是暴怒的雄狮,在发出进攻前的低吼。
“好……”
“很好……”
他的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
“一个区区法医……”
“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竟敢动我陆家的千金!”
“竟敢如此折辱大小姐您!”
“他们是在找死!”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福伯那张总是慈祥的脸上,此刻必然是雷霆震怒。
陆家低调,不代表可以任人欺凌!
更何况,是几乎被视若眼珠子的两位小姐!
“大小姐,您节哀。”
福伯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但那冷静之下,是滔天的杀意。
“请您将二小姐事发前后的所有信息,尽可能详细地发给我。”
“包括时间、地点、涉及人员。”
“剩下的,交给老奴。”
“陆家的雷霆之怒,该让有些人尝尝了。”
“您放心。”
“所有相关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他们会为他们的行为,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我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福伯的语气,平静无波。
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绝对的力量和确信。
仿佛他只是宣布了一个即将到来的事实。
我丝毫不怀疑他的话。
陆家这座沉默的冰山,一旦露出獠牙,将是毁灭性的。
“谢谢福伯。”
我哑声道。
挂断电话。
我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
卫星电话从手中滑落。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
没有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