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后悔的。到时候，你就算哭着想回来，也没这个机会了。」
窗外的月光好像更亮了些。
我没有去捡那张支票。
只是慢慢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最后的崩溃或祈求。
我伸出手，却不是冲向支票，而是越过桌面，轻轻拈起了他放在烟灰缸旁的那个银质打火机。
「咔哒」一声。
一簇幽蓝的火苗蹿起，映亮了我毫无波澜的眼睛，也映亮了他骤然微变的脸色。
我用那簇火苗，点燃了桌上那份他拟好的《解除关系协议》。
纸张蜷曲、焦黑、化为灰烬，带着一种决绝的美感。
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我松开手，任由最后一点纸灰飘落。
然后，我拿起那张一千万的支票。
对着光，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数字。
确认无误。
终于，我看向他，露出了一个他从未在我脸上见过的笑容。不再是模仿苏晴的温婉柔和，而是带着淬毒的冰冷和彻底的嘲弄。
声音轻快，却像玻璃碴子，一字一句，刮过他骤然僵住的神经。
「顾琛，钱，我收到了。」
「另外，免费告诉你两个秘密。」
「第一，苏晴海鲜过敏，你每次带我去吃日料看她照片下饭的时候，我回去都得偷偷打解毒针。」
「第二，」我顿了顿，欣赏着他瞬间苍白的脸，和瞳孔里地震般的惊骇。
「你书房保险柜里，藏着视若珍宝的那条她『送』你的蓝色领带——」
「是我买的。」
「当年救你的人留下的，也是这个颜色，对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那足以颠覆他五年认知的表情。
转身，踩着满地月光和一纸灰烬，干脆利落地离开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身后，传来他失控地扫落桌上一切东西的、惊天动地的巨响。
第二章：他砸了整个书房，然后疯了似的找我
我踩着地上那份协议烧成的灰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栋别墅。
身后传来顾琛失控的、几乎能掀翻屋顶的巨响——是他挥落桌上所有东西的声音。水晶烟灰缸、定制电脑、名贵摆件……碎了一地。
像他此刻同样碎裂的、建立在五年错误认知上的世界。
真悦耳。
夜风裹着自由的味道灌进来，我深吸一口，肺腑间那五年积郁的浊气仿佛都被涤荡干净。
我没有开走车库里任何一辆他买的车，甚至没多带一件他买的衣服。挎包里只装着我自己的证件、那张一千万的支票，和一部旧手机。
走到第一个路口，我停下，将 SIM 卡抽出，掰断，扔进了下水道。
动作干脆利落。
然后，我从包里拿出另一部全新的手机，开机，插入一张新的电话卡。
屏幕亮起，微光映着我平静无波的脸。
第一个电话，我打给了陆沉舟。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温和而沉稳的男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晚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