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柔和地洒在早餐桌上。
我小口喝着牛奶,观察着坐在对面的汪旭。
他正专注地看着财经新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这是我们婚姻第三百二十五天的早晨,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完美而空洞。
“今天要去工作室吗?”汪旭头也不抬地问道,声音平稳得像是在问天气。
“有两个预约,下午三点结束。”我回答,语气同样平静无波。
这就是我们的日常,相敬如宾却毫无温度。
我知道他不爱我,从结婚第一天就清楚。
而我也不爱他,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
我是一名心理治疗师,最擅长剖析人心,而我的丈夫,是我此生最难解也必须要解的病例。
吃完最后一口煎蛋,汪旭起身整理西装。“晚上我有个应酬,不用等我吃饭。”
我点头,目送他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我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放松。
走到水槽前,我把他用过的咖啡杯举到眼前。
杯沿还留着他唇角的温度,而我只觉得一阵寒意顺着指尖蔓延。
收拾完厨房,我走进书房。
书架最上层,藏着一本旧相册。
我小心翼翼地取下来,翻开。
照片上的两个女孩笑得灿烂,手臂紧紧挽在一起。
左边是我,右边是琳琳。
我最好的朋友,我从小到大的影子。
漂亮、活泼、善良、可爱——所有美好的形容词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而如今,这些词都成了墓碑上的刻文,虽然她的尸体从未被找到。
九年前,在她十八岁生日派对的第二天,琳琳消失了。
警察询问了所有参加派对的人,包括汪旭。
他是琳琳的追求者之一,那晚曾与她发生过轻微争执。
有人看见他尾随琳琳离开,但他有不在场证明——他的母亲证实他凌晨一点就回了家。
证据不足,案子悬而未决。
我的指尖轻抚照片上琳琳的脸庞。
“我还在找你,”我轻声说,“我知道你就在某个地方。”
2
上午十点,我的第一位访客准时到达。
李女士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诉说着她的焦虑和失眠。
我专注地倾听,适时点头,提出引导性问题。
作为心理治疗师,我习惯于捕捉人们言语中的裂缝,那些微妙的表情和语气变化背后隐藏的真相。
“我感觉丈夫有事瞒着我,”李女士绞着手指,“他最近总是加班,回家后手机从不离身。”
我温和地引导她梳理感受,同时不由自主地想到汪旭。
他的手机永远面朝下放着,解锁时总是背对着我。
这些小动作在我眼中放大,成为拼图上的一小块。
送走李女士后,我有一小时休息时间。
我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思绪飘回九年前。
琳琳失踪前一天,我们曾坐在学校天台聊天。夏风拂过她微卷的长发,她皱着眉头说:“汪旭今天又来找我了,送了一束夸张的红玫瑰。我明确拒绝了他,但他看我的眼神让我不舒服。”
“离他远点,”我当时说,“他有点怪怪的。”
琳琳叹了口气:“他说如果我不能属于他,那谁也不能拥有我。听起来像电影台词,但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