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走了进来,西装笔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疲惫。
演得真好。
“笑笑醒了?感觉怎么样?”他走到床边,想伸手摸我的头。
我猛地偏开,身体本能地发抖 —— 是林笑笑残留的恐惧。
林国栋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难看,“孩子吓坏了。”他转头对苏婉清说,“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得好好疏导。“
他转身要走,我却突然开口:“爸爸,张雅和林耀祖,是谁?” 我这是替死去的林笑笑问的。
林国栋的脚步顿住,回头时,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却很快掩下去:“小孩子别瞎问,那是爸爸的客户。”
“客户会叫你‘亲爱的’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客户的儿子,会叫你‘爸爸’吗?”
林国栋的脸色彻底变了,他走过来,压低声音:“笑笑,你还小,很多事不懂。爸爸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还是为了张雅和林耀祖?” 我打断他,故意把 “林耀祖” 三个字咬得很重。
林国栋的拳头攥得咯咯响,却没再说话,摔门而去。
病房里只剩我和妈妈,她看着我,眼泪突然掉下来:“笑笑,你…… 都知道了?”
“妈妈早就知道,对不对?”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你藏在首饰盒里的离婚协议书,我看到了。”
妈妈的眼泪掉得更凶,却只是摇头:“妈妈不敢…… 没有你爸爸,我们怎么活?”
我看着她懦弱的样子,心里的恨意又涌上来 —— 前世我就是因为母亲早逝,才被姨娘欺负至死;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妈妈,”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不用靠他活。等我好起来,我们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里面传来王律师的声音,带着慌乱:“笑笑小姐,林总让我盯着您,不让您跟苏女士说太多…… 您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我挂了电话,眼底冷光一闪。
林国栋,你不仅防着我,还防着妈妈。
(第三章 以退为进:逃离牢笼的棋子)
心理医生来了又走。
问很多问题。
我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眼神空洞。
偶尔被问得紧了,身体就开始发抖,像风中残叶,嘴里反复破碎地念叨:“书房……私生子……赔钱货……翡翠……”
医生最后诊断:“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建议远离刺激源,否则有再次崩溃的风险。”
林国栋坐在病房沙发上,烦躁地松领带。我知道,他在想怎么把我这个 “麻烦” 送走。
时机到了。
那天下午,我看着窗外,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虚弱的平静:“爸爸。”
林国栋一愣,这是我几天来第一次主动叫他。
“我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他蹙眉:“想去哪里玩?爸爸给你安排。”
“不是玩。”我打断他,声音轻却清晰,“我想……出去读书。去Y国。”
林国栋彻底愣住,审视地看着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里是受伤小兽般的茫然和哀求:“我害怕……待在家里,总听到那些话……看到书房的门……我就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