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出了一切,只想要一个平等的,被尊重的婚姻。
可我得到了什么?
“陈辉,你知道吗?三年前,我为你挡刀,失血百分之四十,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我的主治医生告诉我,我的子宫壁因为那次大出血变得很薄,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震惊的,茫然的脸。
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他。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的前途,也是我求着我父亲,动用关系保下来的。”
“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让你有资本,去保护另一个女人,来指责我‘不可理喻’的。”
我推开他的手,将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然后“啪”地一声合上。
“报告我会写,明天你只要去签字就行了。这房子是部队分的,我走。”
我拉着行李箱,与他擦肩而过。
走到门口时,他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江月……你非要这么绝吗?”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是你先绝情的。”
03
第二天一大早,我顶着军区大院里那些婶子大娘们探究的目光,径直走进了政治部。
离婚报告是我连夜写好的,措辞冷静客观,理由只有一条:感情破裂,无以为继。
负责接待的王干事是我的老熟人,看到我递上来的报告,惊得差点打翻了手里的搪瓷缸子。
“江医生,你……你这是干什么?跟陈营长闹别扭了?”他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压低了声音,“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陈营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你可不能冲动啊!”
在他们眼里,陈辉是天之骄子,能嫁给他,是我江月高攀了。
我笑了笑,态度却很坚决:“王干事,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麻烦您按流程办吧。”
王干事还想再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政治部主任亲自走了进来。
“小江啊,你的报告我看了。”主任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他叹了口气,把报告放在桌上,“这事儿,组织上不能轻易批准。军婚是受保护的,陈辉同志又是部队的骨干,你们的婚姻状况,会影响到他的前途。”
这套说辞,我早就料到了。
“主任,我明白。但是,一段已经死亡的婚姻,靠着‘影响前途’这四个字来捆绑,对我和他,都是一种折磨。”
“可是……”
“主任,”我打断了他,“如果组织上觉得,一个无法处理好家庭关系,无法给予妻子基本尊重的军官,依然能承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那我也无话可说。”
我的话,软中带硬,让主任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大概没想到,平时温和安静的江医生,也有如此锋利的一面。
从政治部出来,我直接去了医院。刚换上白大褂,陈辉就找了过来。
他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军装也有些褶皱,看起来狼狈又疲惫。
他把我堵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声音嘶哑:“报告你真的交了?”
“交了。”
“江月!”他低吼一声,一拳砸在旁边的文件柜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你非要毁了我才甘心吗?!”
我冷静地看着他:“毁了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就因为白薇?我跟她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她是我牺牲兄弟的妹妹,我照顾她,有错吗?!”他还在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