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泡进了三九天的冰窟窿里。
我看着他维护另一个女人的姿态，看着他眼里的失望和责备，突然觉得这三年的婚姻，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为他出生入死，为他洗衣做饭，为他放弃了去首都大医院进修的机会，换来的，就是一句“不可理喻”。
“陈辉，”我平静地看着他，出奇地没有发抖，“你觉得，我在跟她计计较？”
“不然呢？！”他怒气冲冲，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好。”我点点头，环视了一圈饭桌上表情各异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回到他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陈辉，我们离婚吧。”
02
离婚两个字一出口，整个包厢死一样的寂静。
陈辉脸上的怒气凝固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愣愣地看着我。
他身后的白薇，也停止了抽泣，瞪大了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江月，你闹够了没有？”半晌，陈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和慌乱，“别在兄弟们面前耍小性子，跟我回家！”
他说着，就伸手来抓我的手腕。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我这个微小的动作，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嫂子，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白薇从他身后探出头，急切地想要解释，那副样子，仿佛我是个仗势欺人的恶人。
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我只是看着陈辉，那个我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
“我没有胡闹，也没有耍性子。”我平静地告诉他，“离婚报告，明天一早，我会亲自交到政治部。”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走出包厢的那一刻，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椅子被撞倒的巨响，和陈辉暴怒的吼声。
但我没有回头。
回到家，这个我们一起布置的，充满了他阳刚气息和我们曾经甜蜜回忆的小屋，此刻却让我感到窒息。
我没有哭，甚至没有流泪的冲动。
我打开衣柜，拿出我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几本专业书籍，还有我的手术刀盒。
收拾到一半，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陈辉带着一身酒气和寒意冲了进来，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衣服，狠狠地摔在地上。
“江月！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双眼赤红，像一头困兽。
“我说过了，离婚。”我弯腰，默默地捡起地上的衣服，继续往箱子里放。我指尖习惯性地蜷缩了一下，这是我每次下定决心时的小动作。
“为了一杯酒？为了一句无心的话？你就要离婚？！”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你的大度呢？你的善解人意呢？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是啊，以前的我。
以前的我，会因为他喜欢白薇做的家乡菜，就去学着做，哪怕呛得满眼是泪。
以前的我，会因为白薇说缺钱，就默默地从自己的工资里拿出一半，以陈辉的名义接济她。
以前的我，会因为陈辉说“她只是个妹妹”，就压下心里所有的不舒服，笑着对她说“以后这里就是你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