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医生,你手真巧,一点都不疼。”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后来,他开始疯狂地追求我。送我他亲手做的弹壳工艺品,带我去部队后山看星星,给我讲他小时候的故事。
他说,他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他说,江月,你愿意做我的家人吗?
我点了头。
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盛大的婚礼,只是请了连队的战友们吃了顿饭。他握着我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誓:“我陈辉,这辈子一定对江月好,爱她,护她,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誓言犹在耳边,可说出誓言的人,却早已变了模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就是他把白薇接来大院的那一天吧。
他把白薇安排在离我们家最近的一间单身宿舍里,大事小情,亲力亲为。家里的米面油,他会分一半给白薇送去。食堂打了新菜,他会让我多打一份给白薇。
我不是没有过怨言。
可他总是说:“她是我牺牲兄弟唯一的亲人,我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月月,你得理解我。”
我理解他,可谁来理解我?
我才是他的妻子,他的家人。
“陈辉,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收回思绪,从他身边走过,声音里不带温度,“离婚报告,希望你尽快签字。”
他没有再拦我。
我能感觉到,他的世界,正在崩塌。
接下来的几天,陈辉没有再来找我。整个军区大院却因为我提出离婚的事情,炸开了锅。
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有人说我江月嫌贫爱富,看陈辉升职慢了,就想攀高枝。
有人说我仗着家里有背景,骄横跋扈,连英雄的遗孤都容不下。
更难听的,说我早就跟医院新来的年轻医生不清不楚了。
这些话,自然也少不了白薇在背后的“功劳”。她总是在那些军嫂面前,一边哭,一边“无意”中透露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引得众人对我口诛笔伐。
对此,我一概不理。
清者自清。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住。我能管住的,只有我自己的心。
我在医院申请了一间单人宿舍,暂时搬了过去。
这天,我刚下手术台,累得筋疲力尽,却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陈辉的直属领导,张政委。
05
“小江医生,有时间聊聊吗?”张政委的表情很严肃。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我把他请进了办公室,给他倒了杯水。
“小江啊,”张政委开门见山,“你和陈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组织上很关心你们。陈辉是个好苗子,是部队重点培养的对象,我们不希望他因为家庭问题,影响了进步。”
又是这套说辞。
我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张政委的语气缓和了一些,“陈辉在处理白薇同志的问题上,确实有欠妥当的地方。我已经狠狠地批评过他了。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正在写检讨。”
“但是小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看一个人,要看他的大方向。陈辉同志在工作上,在战场上,是绝对过硬的!我们不能因为他生活上的一点小瑕疵,就全盘否定他,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