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依心头一紧,正不知如何回答。
突然,萧玦毫无征兆地出手!
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一只冰冷的大手精准无误地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五指猛地收拢!
窒息感瞬间袭来!
沈芷依惊恐地瞪大眼,双手下意识地去掰他的手指,却如同蚍蜉撼树。
“说!”萧玦眼底一片猩红暴戾,杀气滔天,“谁派你来的?那些追杀者?还是宫里那位?嗯?”
他的手指如铁箍,还在不断收紧。
空气被彻底剥夺,眼前阵阵发黑,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沈芷依拼命挣扎,泪水生理性地涌出。
就在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掐断脖子时,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地指向旁边的羊皮卷,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针……还有……七根……没取……毒……”
扼住脖颈的力量猛地一滞!
萧玦死死盯着她,眼神变幻不定,杀意未褪,却多了一丝审视和估量。
他另一只手猛地按住自己剧痛的胸口,气息粗重了几分,显然也在强忍痛苦。
半晌,他五指猛地松开。
沈芷依顿时瘫软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眼泪淌了满脸。
头顶传来男人冰冷含嘲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残忍:
“若治不好本王……”
“你这双手,便别想要了。”
沈芷依猛地一颤,抬头正对上他幽深冰冷的眼眸。
她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恐惧,哑声回应:“……是。”
第一缕天光,终于彻底刺破黑暗,从破庙的顶隙落下,照在两人之间。
光影分明,一如她此刻晦暗未卜的前路。
……
连续两日,沈芷依都在极度紧绷中度过。
每日清晨和黄昏,她都需要为萧玦行针一次,逼出少许毒血。
每一次,都是走在刀尖之上。
这男人即便重伤虚弱,靠坐在那里,眼神也依旧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既要小心地控制着毒素排出的速度,不能太快让他起疑,也不能太慢让毒性恶化,更要时刻提防着他察觉那根最深处的“隐针”。
每一次下针,她的指尖都冰凉一片。
萧玦大多时候沉默,只在她落针时,会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审视着她,偶尔问几句关于医术的刁钻问题,似试探,似探究。
沈芷依谨慎应对,不敢有半分差错。
她采来草药,内服外敷,仔细处理他的伤口。
他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第三天,已经能勉强靠着自己坐稳。
但随之而来的,是愈发迫人的气场。
阿元的高热在她的精心照料下,终于退了下去,虽然依旧虚弱,但已能清醒片刻,喝下少许米汤。
这大概是沈芷依唯一感到安慰的事。
这日黄昏,沈芷依刚为阿元喂完药,哄他睡下。
转身,便对上了萧玦的目光。
他靠在墙边,玄色衣襟微敞,露出包扎好的伤口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夕阳余晖给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浅金,削弱了几分冷硬,却依旧难掩矜贵与疏离。
“过来。”他开口,声音仍有些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芷依心口一跳,依言走过去,跪坐在他身侧,准备行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