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厕所时，陶红正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和卫正国在客厅里有说有笑。
看到我出来，卫正国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地扶住我：“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他眼神里的关切那么真，真到我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陶红也凑过来，嗔怪地拍了卫正国的胳膊一下：“都怪你，刚回来就惹嫂子生气，还不快哄哄。”
那动作亲昵自然，仿佛他们才是一对。
我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演戏，心里一片冰冷。
我没理会卫正国，只是看向陶红，指了指她的嘴唇，轻声说：“你的口红，花了。”
陶红的脸色，瞬间僵硬了一下。
02
陶红下意识地抬手去擦嘴，眼神有些慌乱。
卫正国立刻打圆场：“你这丫头，越来越不讲究了，快去洗把脸。” 他的语气带着宠溺，左手习惯性地在军装裤缝上轻轻敲击着，这是他撒谎或者心虚时的小动作。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帮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没事，这个色号好看，显白。回头把牌子告诉我，我也去供销社看看。”
“就、就是普通的‘霞光’牌嘛，嫂子你要是喜欢，我那还有新的，明天给你拿过来。”陶红的笑容有些勉强，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好啊。”我点点头，转身对卫正国说，“我有点累了，想回房躺一会儿，晚饭你和陶红看着弄吧。”
我故意把“你和陶红”四个字咬得很轻，像情人间的呢喃。
卫正国果然很受用，立刻体贴地扶着我：“好，你快去休息，饭好了我叫你。”
我顺从地被他扶进卧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耳朵却捕捉着客厅里传来的声音。
“正国，嫂子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陶红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颤抖。
“别自己吓自己，她什么都不知道。”卫正国的声音很沉稳，“她就是怀孕辛苦，情绪不太好。你别多想。”
“可是她刚刚看我的眼神……”
“行了，别说了。”卫正国打断了她，“你先回去吧，这几天先别过来了，免得她起疑心。”
接着是短暂的沉默，然后是陶红带着哭腔的声音：“正国，我好想你……”
“乖，等我处理好。”
门外安静了下来，我能想象到卫正国是如何连哄带骗地将陶红安抚好的。
没过多久，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卫正国走了进来。
他坐在床边，伸手想来抚摸我的肚子，被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叹了口气：“是我不好，一走就是大半年，让你一个人受苦了。”
他开始打感情牌了。
我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他：“不苦。就是有时候，一个人做产检，看着别人都有丈夫陪着，会有点羡慕。”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了卫正国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他最在乎的，就是他作为军人、作为丈夫的责任与荣誉。
“对不起。”他低下头，声音沙哑，“以后我一定补偿你。”
“怎么补偿？”我追问。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等我这次任务结束，我就向上级申请调回来，调到后勤部门，再也不走了，天天陪着你和孩子。”他握住我的手，眼神真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