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今天之前，我听到这番话，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可现在，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想调回来，恐怕不是为了我和孩子，而是为了和陶红长相厮守吧。
我没有戳穿他，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好，我等你。对了，你这次回来，部队里有没有给你配什么新的联络工具？我看隔壁王参谋长家都装电话了，说是有紧急任务，可以直接联系。”
我状似无意地提起，眼睛却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果然，卫正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敲击起来。
“没、没有，我级别还不够。”他含糊地回答。
我知道，他在撒谎。
以他的级别和此次任务的重要性，部队不可能不给他配备紧急联络方式。
他只是不想让我知道，那个联络方式，或许早已经成了他和陶红暗通款曲的热线。
我心里有了数，不再追问，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夜里，我假装睡熟，身边的卫正国却辗转反侧。
许久，他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走出了卧室。
我悄悄睁开眼，跟了出去。
只见他走到院子角落那个锁着的杂物柜前，从一个极其隐蔽的砖缝里摸出了一把钥匙。
打开柜子，里面赫然放着一部小巧的军用电报机。
他熟练地戴上耳机，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敲击着。
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像是一曲催命的魔咒。
他在联系谁？
答案不言而喻。
我没有惊动他，悄无声息地退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浑身冰冷。
原来，我的家，早已成了他们的贼窝。
第二天一早，卫正国和我说要去部队汇报工作。
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找出了备用钥匙，打开了那个杂物柜。
电报机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我不会用这东西，但我知道，每一次收发的电报，部队里都会有存根。
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时机。
一个能让他们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时机。
03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像一个沉浸在丈夫归家喜悦中的普通孕妇。
我不再提口红的事，也不再追问他部队的联络方式。
我只是每天变着花样地给他做好吃的，听他讲前线的英勇事迹，脸上挂着崇拜又温柔的笑。
卫正国显然放松了警惕。
他以为我已经彻底被他安抚住了。
陶红也恢复了往日的“热情”，又开始天天往我家跑，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比亲姐妹还甜。
她甚至还主动提出，要给我未出世的孩子织毛衣。
“嫂子，你看这个花样怎么样？我特意去跟厂里手最巧的李姐学的，保证让咱们大侄子穿上，是整个大院最靓的仔！”她举着手里刚起头的毛线，在我面前比划着。
我笑着接过，触手却是上好的羊毛线，柔软又温暖。
“真好看，你有心了。”我由衷地赞叹，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这线可不便宜吧？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别总为我们娘俩破费。”
陶红的脸瞬间闪过不自然，连忙摆手：“不贵不贵，这是我托人从外地捎回来的，比供销社便宜多了。”
我心里冷笑。
这种特供的羊毛线，只有一定级别的军官才能通过内部渠道搞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