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和两个心腹小酌。
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帐帘突然被掀开。
我站在门口。
裹着一身棉絮。
像个雪人。
孙管事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酒杯“哐当”掉在地上。
“你……你怎么……”他像见了鬼。
“孙管事,”我语气平静。
“军需库的地道,修得不错。”
他脸色唰地惨白。
“什……什么地道?我不知道!”
“私挖地道,连通军需重地。”
我盯着他。
“按军律,当如何?”
他浑身一抖。
冷汗涔涔。
“你……你血口喷人!”
“地道入口在军需库东北角第三块青砖下。”
“出口就在你这杂物帐西南角。”
“需要我现在带人去查看吗?”
他瘫软在地。
面无人色。
“阮……阮姑娘……饶命……”
“是小的猪油蒙了心!”
“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您高抬贵手……”
我看着他。
“地道填死。”
“再有一次。”
“军法处置。”
说完。
我转身离开。
留下孙管事瘫在地上。
如烂泥一般。
这事没声张。
但孙管事见了我。
如同老鼠见了猫。
辎重营上下。
再无人敢暗中使绊子。
我的日子平静下来。
除了处理公务。
我将更多时间投入到一件无人知晓的事上。
夜深人静。
辎重营最偏僻的废弃马棚。
这里成了我的秘密演武场。
一根粗糙的木棍。
是我唯一的“兵器”。
对着月光。
回忆着幼时缠着武师偷学的招式。
回忆着演武场上士兵的动作。
回忆着那日惊鸿一瞥的罗将军练枪的英姿。
劈、刺、撩、扫……
一遍又一遍。
汗水浸透单衣。
手掌磨出血泡。
结成老茧。
无人知晓。
辎重营的阮姑娘。
在月色下。
笨拙而执着地练习着杀人的技艺。
北风渐紧。
边境局势骤然紧张。
朔风部大举南下。
连克两座边城。
兵锋直指北疆大营的最后屏障——落鹰关。
落鹰关若失。
北疆门户大开。
敌军将长驱直入。
军情急报一日三传。
大营气氛凝重如山。
士兵调动频繁。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硝烟的味道。
大战将临。
辎重营忙得脚不沾地。
清点、转运、储备粮草军械。
每个人脸上都绷着弦。
这天。
罗将军的亲兵突然闯进辎重营。
脸色焦急。
“阮姑娘!快!罗将军有请!”
主帅大帐。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萧景珩高坐主位。
脸色阴沉。
下首几位将领。
个个面沉似水。
罗将军眉头紧锁。
见我进来。
他立刻道:“王爷,阮清秋到了。”
萧景珩目光如电。
射在我身上。
带着审视。
“你懂绘图?”
我一怔。
“略懂。”
罗将军解释:“敌军围困落鹰关,关前五十里地形复杂,我军斥候损失惨重,传回的地图碎片模糊不清,无法拼凑出完整地势。”
一名将领将几张染血的碎羊皮甩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