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正和两个心腹小酌。

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帐帘突然被掀开。

我站在门口。

裹着一身棉絮。

像个雪人。

孙管事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酒杯“哐当”掉在地上。

“你……你怎么……”他像见了鬼。

“孙管事,”我语气平静。

“军需库的地道,修得不错。”

他脸色唰地惨白。

“什……什么地道?我不知道!”

“私挖地道,连通军需重地。”

我盯着他。

“按军律,当如何?”

他浑身一抖。

冷汗涔涔。

“你……你血口喷人!”

“地道入口在军需库东北角第三块青砖下。”

“出口就在你这杂物帐西南角。”

“需要我现在带人去查看吗?”

他瘫软在地。

面无人色。

“阮……阮姑娘……饶命……”

“是小的猪油蒙了心!”

“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您高抬贵手……”

我看着他。

“地道填死。”

“再有一次。”

“军法处置。”

说完。

我转身离开。

留下孙管事瘫在地上。

如烂泥一般。

这事没声张。

但孙管事见了我。

如同老鼠见了猫。

辎重营上下。

再无人敢暗中使绊子。

我的日子平静下来。

除了处理公务。

我将更多时间投入到一件无人知晓的事上。

夜深人静。

辎重营最偏僻的废弃马棚。

这里成了我的秘密演武场。

一根粗糙的木棍。

是我唯一的“兵器”。

对着月光。

回忆着幼时缠着武师偷学的招式。

回忆着演武场上士兵的动作。

回忆着那日惊鸿一瞥的罗将军练枪的英姿。

劈、刺、撩、扫……

一遍又一遍。

汗水浸透单衣。

手掌磨出血泡。

结成老茧。

无人知晓。

辎重营的阮姑娘。

在月色下。

笨拙而执着地练习着杀人的技艺。

北风渐紧。

边境局势骤然紧张。

朔风部大举南下。

连克两座边城。

兵锋直指北疆大营的最后屏障——落鹰关。

落鹰关若失。

北疆门户大开。

敌军将长驱直入。

军情急报一日三传。

大营气氛凝重如山。

士兵调动频繁。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硝烟的味道。

大战将临。

辎重营忙得脚不沾地。

清点、转运、储备粮草军械。

每个人脸上都绷着弦。

这天。

罗将军的亲兵突然闯进辎重营。

脸色焦急。

“阮姑娘!快!罗将军有请!”

主帅大帐。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萧景珩高坐主位。

脸色阴沉。

下首几位将领。

个个面沉似水。

罗将军眉头紧锁。

见我进来。

他立刻道:“王爷,阮清秋到了。”

萧景珩目光如电。

射在我身上。

带着审视。

“你懂绘图?”

我一怔。

“略懂。”

罗将军解释:“敌军围困落鹰关,关前五十里地形复杂,我军斥候损失惨重,传回的地图碎片模糊不清,无法拼凑出完整地势。”

一名将领将几张染血的碎羊皮甩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