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二四年七月十四,有人托梦要纸人,穿红袄,梳双辫,需扎于槐树下。又求河灯引魂,灯芯要浸狗血……”
最后一行字的墨迹还没干,显然是父亲临死前写的。李念的心揪起来 —— 托梦要纸人?还要浸狗血的河灯?谁托的梦?这根本不是父亲平时扎的 “送魂灯”,倒像是邪术里的 “引魂灯”。
这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村支书领着个穿警服的年轻人进来。“念念,这是县公安局的周警官,来调查你爹的事。”
周警官蹲下身,查看了父亲的伤口,又拿起那个纸人翻来覆去地看。“伤口是竹篾造成的,像是自己摔倒时扎进去的,但奇怪的是,竹篾上没有指纹,像是被什么东西擦过。” 他指着纸人的胳膊,“这里有几根头发,不是你父亲的。”
李念凑过去一看,纸人胳膊的夹层里,果然嵌着几根黑色的长发,发质干枯,像是埋在土里很久的样子。
“村里最近有没有外人来?” 周警官问。
村支书想了想:“没有,就前两天来了个女的,说是来寻亲的,住村东的招待所,昨天还问过守义怎么扎河灯,说要放灯祭亲。”
李念心里一动,跟着周警官去了村东的招待所。老板娘说,那女人二十多岁,穿红色的连衣裙,说话带着外地口音,今早天不亮就退房走了,走之前还拿走了房里的一盏煤油灯,说是 “要去河边放灯”。
“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李念追问。
老板娘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她住的房间窗台上,放着个扎了一半的纸人,脸上画着红眼睛,我看着吓人,就收起来了。”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小的红布包,里面正是那个纸人,胸口还写着个 “李” 字。
第三章:托梦的女人与逆流的河灯
夜里,鬼节的喧闹还没散去,村东传来村民放河灯的笑声,夹杂着河水流淌的声音。李念躺在父亲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墙上挂着的纸人图谱上,那些没画眼睛的纸人,在月光下像是活了过来,一个个朝着她的方向倾斜。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李念屏住呼吸,悄悄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 月光下,一个穿红袄的女人正站在院子里的扎纸架前,手里拿着竹篾和白纸,像是在扎纸人。她的旁边,还放着一盏莲花灯,灯芯是暗红色的,像是浸过什么东西。
那女人的背影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李念刚要喊出声,女人突然转过身,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和父亲手里的那个纸人一模一样!
李念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等她再看向窗外时,女人已经不见了,只有扎纸架上多了个没扎完的纸人,胳膊朝着村西老槐树的方向,旁边的莲花灯不知何时被点燃了,火苗呈诡异的绿色,照着纸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蠕动。
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是放河灯回来的村民。李念打开门,看到王婆子领着几个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色惨白:“念念,出事了!村东的河灯,全都逆流往村西飘,还围着老槐树打转,灯上…… 灯上都印着人脸!”
李念心里一紧,跟着他们跑到村东的小河边。原本该顺流而下的河灯,此刻却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个个朝着上游的老槐树飘去,绿色的火苗在水面上跳动,每盏灯的灯纸上,都隐约印着一张女人的脸,长发披肩,眼神怨毒 —— 和照片上的张翠花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