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开着房车,载着我,在夜色下的城市里兜风。
“晴晴!我的人生从今天起,就要不一样了!我要开着我的‘大白’,去新疆看雪山,去西藏看银河!”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我由衷地为她高兴
2
林月火速搬进了她的“移动城堡”。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的朋友圈被她的房车生活刷了屏。
山顶的日出,湖边的瑜伽。
精致的早餐,夕阳下的剪影。
每一张照片都引来一片点赞和羡慕。
我忙着厂里的订单,偶尔在她朋友圈下留言,提醒一句注意安全。
直到半个月后的深夜,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是林月。
电话一接通,就是她带着哭腔的嘶吼。
“晴晴……救我……我出不去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睡意全无:“怎么回事?别急,慢慢说!”
“我刚才睡觉,不小心开了那个‘安睡模式’……车门车窗全锁死了,我打不开!”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语音控制也没反应!手机……手机快没电了!”
“别慌!”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这种模式一定有紧急解锁,你仔细找,中-控-屏!或者门边!”
“我找了!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
林月的哭声里透出一种被活埋的恐慌。
“还有……车里那股香味,突然变得好浓,闻得我头晕,想吐……”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定位发我,我马上过去!”
我挂了电话,抓起衣服套在身上,开着我的皮卡冲出车库。
发动机的轰鸣声撕裂了午夜的寂静,我把油门踩到了底。
郊野公园。
隔着一层厚厚的双层玻璃,我看到林月披头散发,正用手疯狂地砸着车窗。
她脸上挂满泪水,冲着我无声地嘶吼,动作绝望。
我强迫自己冷静,对她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她的手机,又指了指门锁的位置。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用手机仅剩的电量照亮门锁。
是电控锁。
为了密封和美观,外面没有预留任何机械钥匙孔。
唯一的办法就是断电。
“总电闸!”我冲她大喊,用口型重复,“找到车里的总电闸!”
她找了半天,哭着摇头。
找不到。
“外接电源!拔掉外接电源!”
“我试了!”她的口型带着哭腔,“进来前就拔了!它有备用电源!”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这他妈叫什么“安睡模式”?
这分明就是一个焊死的铁棺材!
哪个脑子正常的工程师会设计这种没有物理紧急出口的系统?
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转身从皮卡车斗里拖出工具箱,抄起一把八角大锤。
对着那把死贵的德国进口电控锁,我用尽全力抡了下去。
“铛——!”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公园里传出老远。
一下,两下……
砸了近二十分钟,汗水浸透了我的T恤,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
锁芯被我砸得彻底变形、迸裂。
“咔哒”一声,车门终于弹开一道缝隙。
林月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车里冲出来,一把抱住我,嚎啕大哭。
一股甜到发腻的怪味也从车门缝里涌出,那味道像腐烂的桃子混合着铁锈,熏得我连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