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鬼东西……想闷死我啊！”林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拍着她的背安抚了很久，等她情绪稍微平复，才重新走上那辆车。
我直奔驾驶座后的智能中-控-屏，调出“安睡模式”的程序界面。
它的所有控制逻辑都固化在芯片里，没有任何独立的物理开关可以强制关闭。
更让我脊背发凉的是，这个模式一旦启动，不仅会锁死门窗、抽真空隔音，还会同步切断车内外的新风系统。
在一个完全密封的空间里，成年人呼出的二氧化碳，几个小时就能达到致死浓度。
这不是设计缺陷。
这是蓄意谋杀。
“这辆车，不能再住了。”我转过身，对林月说，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林月也被吓破了胆，连连点头。
“可……可这毕竟是我花二十万买的……”她哭丧着脸，“总不能就这么扔了？”
“我帮你开回去。”我看着车内奢华的内饰，“把这套害人的系统，从这辆车里彻底挖出来。”
第二天，我把房车开回了我的改装厂。
我花了整整两天时间，像个外科医生，一点点拆解这辆车的内饰板，追踪那套智能系统的线路。
结果让我心惊肉跳。
这套系统的线路，被前车主改得乱七八糟。
很多关键线路，都恶意绕开了总保险盒，直接连接到一块藏在车底大梁夹层里的工业蓄电池上。
这块电池的容量，足够让这套“安睡系统”独立运行超过72小时。
难怪拔掉外接电源也没用。
设计这套系统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困在里面的人留活路。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套鬼系统的主板和备用电池全部拆除。
就在我以为完事了，准备把内饰板装回去的时候，一个更奇怪的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辆车的废水系统。
房车通常有两个水箱：清水箱和灰水箱。
但这辆车，除了这两个标准水箱，在底盘另一侧，还有一个大概30升容量的独立黑水箱。
焚烧马桶根本用不到黑水箱。
那这个多出来的箱子是干什么的？
我检查了它的管道，进水管没有连接马桶，而是连着……浴室的淋浴地漏。
出水管，则是一个简单的阀门，可以直接向外排放。
我突然想起林月之前跟我抱怨过一件事。
她说这辆车的灰水箱总是满得特别快，而且排出去的水，颜色不对劲。
不是正常的灰白色，而是带着一点淡淡的粉褐色。
她当时的原话是，“像洗过生肉的血水”。
我当时没在意。
现在想来，每一个字都透着寒气。
我找来扳手和撬棍，把那个多出来的黑水箱整个从底盘上拆了下来。
刚拧开固定的螺丝，一股比之前在车里闻到的浓烈百倍的、又甜又腥的臭味就扑面而来。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扶着车身，当场就吐了。
我强忍着恶心，戴上三层口罩，将水箱倾斜。
把里面残留的液体，倒进一个干净的白色塑料盆里。
液体很粘稠，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不自然的粉褐色。
随着液体流尽，一些东西留在了盆底。
一些……肉眼可见的，像是被高温煮到糜烂的……碎肉一样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