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几天,我把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 在公司,我依旧是那个埋头苦干、沉默寡言的林夕。面对陈浩,我完美扮演着那个被蒙在鼓里、依旧对他充满依赖和信任的“蠢女人”。他试探性地问起我那天晚饭后不舒服的事,我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地抱怨最近项目压力太大,休息不好,扯开了话题。他眼底的那丝疑虑似乎彻底打消了。
苏娜的“闺蜜炮弹”依旧猛烈。微信里的嘘寒问暖从未停歇,时不时还要抱怨几句工作累、上司烦,顺便“不经意”地提起某某奢侈品又出了新款,暗示得不能再明显。我每次都恰到好处地回应,语气带着点心疼和无奈:“娜娜你太拼了,注意身体呀。”“那个包……唉,等我这个季度的奖金下来,再看看有没有希望!” 活脱脱一个被闺蜜牵着鼻子走的傻大姐。
暗地里,我像个最耐心的猎手。每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那个接收器屏幕,戴上耳机,像盯着深渊一样,死死盯着陈浩那间出租屋卧室的画面。画面大部分时间是静止的,只有灰尘在微弱的光线里飞舞。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枯燥得令人发疯。但我必须等。等他们松懈,等他们得意忘形,等他们吐出致命的毒牙!
另一边,我发给陈浩公司的匿名举报邮件,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动静。但我清楚,审计部那帮人,不动则已,一动就是雷霆。陈浩表面依旧人模狗样,西装笔挺地来上班,但我注意到他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重,接电话时常常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躲到走廊尽头,手指烦躁地卷着领带。他的焦虑像无声的潮水,开始在细微处弥漫。 猎物快要踩进陷阱了。我的心跳,沉稳得像冰冷的鼓点。 终于,在布下监视的第六天晚上,接收器的屏幕画面不再静止。门锁被转动的声音清晰地通过耳机传来。
来了! 我瞬间坐直身体,手指攥紧,指甲陷进肉里也浑然不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又猛地松开,剧烈地撞击着胸腔。来了!他们终于来了! 卧室门被推开,灯啪地亮了。刺眼的光线让屏幕有一瞬间的过曝。两条影子跌跌撞撞地纠缠着挤了进来,迫不及待地甩上了门。 是陈浩和苏娜! 陈浩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斜,头发凌乱,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潮红和掩饰不住的烦躁。苏娜则穿着一件紧身的玫红色连衣裙,脸上妆容精致,眼神却有些飘忽,明显也喝了酒。她一进门就脱掉了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烦死了!烦死了!”陈浩一把扯掉领带,狠狠摔在脏兮兮的床单上,声音嘶哑,透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审计部那帮孙子,今天又找我谈话!旁敲侧击问我报销单据的事,还有备用金!妈的!以前屁事没有,怎么突然就盯上我了?是不是有人背后搞我?” 他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像一头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