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在汗湿的掌心剧烈震动起来,伴随着微信特有的、此刻听起来无比尖锐的提示音,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差点把手机和信封一起扔出去。
陈默:薇哥,嘛呢?今天游戏日常还没清,等你上线呢?【抠鼻】
陈默。我最好的朋友。从大学时代一起逃课打游戏,到毕业后合租房子互相蹭饭,再到如今虽然各自租房但几乎每天都要在线上吵吵闹闹十几个年的死党。深爱的人?受害者?这两个词像两把烧红的、扭曲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神经末梢上。我的呼吸再次骤停。不!不能是他!绝对不能!
我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费力地、笨拙地敲击着冰冷的屏幕键盘:默子!你现在在哪?有没有什么事?!
几乎秒回。
陈默:???在家抠脚啊。能有什么事?你咋了?语气不对啊。失恋了?【吃瓜】
看到“在家抠脚”这四个带着他特有惫懒气质的大字,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似乎稍微松弛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毫米,但心脏依旧像失控的马达,在胸腔里疯狂地、沉重地撞动。还没发生?还有时间?那封信……那该死的100分钟……
然而,就在这短暂松懈的同一瞬间,放在玄关柜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传来了新邮件提示音,清脆又刺耳,在这种极致的寂静和恐慌中,不啻于一声惊雷。
我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扭头看去。笔记本屏幕因为长时间未操作已经自动变暗,但此刻,正中央正亮着一个弹窗,显示着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一长串毫无规律的、杂乱无章的字母数字混合的乱码字符,像某种来自虚空恶意的嘲笑。 主题:检查你的包。
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我的天灵盖一路灌到脚底,几乎将我的血液和思维一起冻僵。我的包!它就放在刚才我翻找钢笔的柜子旁边!有人动了我的包?什么时候?怎么动的?我明明刚从楼下上来不久!这门一直开着?还是……
我猛地扑过去,手指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发僵、不听使唤,几乎拉不开背包那个顺滑的拉链。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强迫自己镇定,终于嗤啦一声拉开内袋的拉链——早上出门时,这里明明只有我的钱包和那个叮当作响的钥匙包。现在,指尖清晰地、不容错辨地触碰到一张光滑硬质的、绝不属于这里的纸。
第二封牛皮纸信。
我感觉我的血液都要被这彻骨的寒意冻得凝固了。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捏住那封信的一角,将它抽了出来。同样的微黄厚重材质,同样的陈旧感。
展开。同样是那令人恐惧到极点的熟悉笔迹,只是墨迹似乎比第一封显得更加凌乱、急促,仿佛书写者的手在剧烈颤抖,或者处于一种极度紧张匆忙的状态:
你忽略了第一次警告。 凶手比你想象的更近。 别信错人。
“啊!”我抑制不住地低呼一声,像被毒蛇的獠牙咬到,又像是被滚烫的针扎了一下,猛地将信纸甩在地上,仿佛它带着致命的病菌。我连连后退,背脊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惊恐万状地环顾四周——客厅的入口黑洞洞的,厨房推拉门反射着模糊的光,卧室的门虚掩着一条缝,里面是更深的黑暗——每一片阴影里,仿佛都藏着无数双冰冷窥视的眼睛。谁?!他/她还在屋里吗?!刚才我冲下楼道又跑上来这短短几十秒,难道有人趁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