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崔玉蓉惊醒的瞬间,我甩出藏在袖中的蛇头坠子。红宝石眼睛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活物——是条刚孵化的幼蛇。

"你!"她后颈的针眼突然爆开,爬出条细如发丝的红线虫。虫子扭动着要往我这边爬,被我一脚碾碎。

萧临渊的尖笑声就是这时候响起的。他蹲在窗台上拍手,指尖还沾着今晚的药渣。

"阿姐,"他歪着头看我,瞳孔黑得瘆人,"我们玩捉蛇游戏好不好?"

崔玉蓉的尖叫惊飞了满院的乌鸦。我转身时,看见老管家举着火把站在廊下。火光里,他空荡荡的袖管鼓起来,像藏着什么活物。

第4章

老管家的火把照亮了袖管里藏的东西——半截断臂,断面还滴着血。断手里攥着封火漆密信,蜡封上印着北疆可汗的狼头徽记。

"侯爷请看。"他咳嗽着单膝跪地,断臂处新渗出的血在地上汇成"七"字。

崔玉蓉的尖叫戛然而止。她后颈的红线虫突然暴长,像活蛇般钻进发髻。萧临渊不知何时骑在了房梁上,正用银簪戳自己锁骨的黑痣。

"阿姐。"他歪头吐出半片曼陀罗花瓣,"该收网了。"

我展开密信时,帐外突然响起羽箭破空声。箭钉在门框上,箭尾系着杏黄穗子——和景明帝密使的一模一样。

信纸触到血的瞬间浮现出地图。苍霞关的布防变动用朱砂标着,旁边小字写着:"崔氏献关,七日后"。

"擂鼓!"我的声音惊飞了檐下乌鸦。变声药让这声命令像极了父亲生前的嗓音,院外的亲卫们齐刷刷跪了一地。

崔玉蓉的银链子突然绷断。蛇头坠子滚到火把旁,红宝石眼睛炸开,里面爬出条通体赤红的小蛇。

"拦住她!"老管家突然扑向窗口。崔玉蓉的裙摆扫过烛台,火苗窜起来舔舐帐幔。她逃跑时落下的绣鞋里,塞着张药方——是给萧临渊配的双倍剂量曼陀罗。

黎明前的校场静得可怕。我把密信钉在帅帐立柱上,底下压着崔玉蓉的药方。将士们的目光在信纸和我的脸之间来回扫视,有个络腮胡副将突然抽刀划破掌心。

"末将愿随侯爷赴苍霞关!"

萧临渊蹲在旗杆顶端啃指甲。他吐出来的碎片被风吹散,落地后竟拼出个歪扭的"七"字。

战马踏过冰河时,我摸到铠甲夹层里的硬物。父亲的血书只剩半截,上面写着:"灼华非儿郎,亦可..."

突厥人的狼烟遮住了半边天。他们的可汗骑着汗血马冲阵,金刀劈向我面门的瞬间,我故意让束发的银冠断裂。

长发散开的刹那,可汗的瞳孔骤然紧缩:"女..."

我的剑锋已经捅穿他的喉咙。热血喷在脸上时,我拽着他鬃毛俯身耳语:"看清楚了,杀你的是镇北侯萧灼华。"

身后突然爆发出震天吼声。转头看见萧临渊站在尸堆上挥舞军旗,他衣襟大敞,露出心口处七颗黑痣排成的北斗七星。

老管家的断臂高高举起。他手里攥着半块虎符,阳光下能看见内侧刻着小小的"灼"字。

突厥军溃败时,景明帝的杏黄龙辇出现在山脊上。风吹起车帘一角,我瞥见他指尖转着的玉佩——和当年父亲出征前收到的一模一样。

萧临渊突然把血淋淋的军旗裹在我身上。他凑近时,我闻到了曼陀罗的味道:"阿姐,该回去捉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