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爱卿，你可愿意？”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队列中，宰相慕容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穿着绯色官袍，也正看着我。
是慕容珏，宰相的独子。
他的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丝玩味，一丝幸灾乐祸。
我瞬间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一个死局。
尚公主，不得参政，我这状元便成了空衔。
抗旨不遵，是欺君之罪，满门抄斩。我凌家，已经死过一次了。
更何况，我是个女人。
与公主成婚，是欺君，是死罪。圆房，是死罪。不圆房，也是死罪。
“怎么？凌爱卿不愿？”皇帝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闭上眼，再睁开。
我看见了慕容珏无声的口型，他在说：“接旨。”
我缓缓跪下，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
“臣……凌云，叩谢陛下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的声音在颤抖。
“哈哈哈哈！”皇帝大笑起来，“好！好！好！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礼部，去准备吧！”
“臣等遵旨。”
退朝的钟声响起。
我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
官员们纷纷上前道贺。
“恭喜凌状元！”
“恭喜驸马爷！”
“状元郎真是好福气！”
我一一拱手回礼，脸上没有表情。
慕容珏走到我面前。
“恭喜啊，凌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两大喜事，你一天就占全了。真是羡煞旁人。”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以后，我们就是亲戚了。”他凑近我，压低声音，“公主殿下，可是我们大周第一美人。你，可要好好‘珍惜’。”
他转身，跟着宰相离去。
我站在原地，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
大殿的风吹过，我的状元袍猎猎作响。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掌心的刺痛，让我清醒。
# 第3章 红烛映杀机，洞房夜惊变
状元府，或者说，驸马府。
满眼都是红色。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喜字，红色的绸缎。
我坐在桌边，身上是沉重的喜服。
桌上摆着合卺酒，两只酒杯用红线系着。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嬉笑声。
“公主殿下到——”
门被推开。
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个盖着红盖头的身影走了进来。
“请驸马爷为公主揭开盖头。”喜婆高声喊道。
我拿起桌上的玉如意，走到她面前。
我的手有些抖。
玉如意挑开盖头，一张脸露了出来。
很年轻，也很紧张。
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像受惊的小鹿。
“行合卺礼——”
宫女倒上酒，递给我们。
我端起酒杯，她也端起酒杯。
我们手臂相交。
我将酒杯送到唇边，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我没有喝。
她看着我，眼里全是疑惑。
“你们都下去吧。”我对宫女和喜婆说。
“驸马爷，这不合规矩……”
“下去。”我的声音不大，但他们不敢违抗。
人都退了出去，门被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她。
还有摇曳的烛火。
我放下酒杯，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外面有脚步声，很轻，不止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