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桌边，看着她。
她还端着酒杯，不知所措。
“公主。”我开口。
她身体一颤。
“这酒，不能喝。”我说。
“为什么？”她的声音很小。
“酒里没毒。”我拿起她的酒杯，又拿起我的，将两杯酒都倒在了地上，“但喝了，你和我都得死。”
她的脸色变了。
“你……你是谁？你不是凌云状元？”
“我是凌云。”我看着她，“但我也不是。”
我走到烛台前，吹熄了三支蜡烛。
房间暗了下来。
我再吹熄三支。
只剩下一支蜡，在桌角静静燃烧。
阴影将我们笼罩。
“你怕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外面有很多人在听着。”我说，“他们在等。等我们圆房，或者，等我杀了你，或者，你杀了我。”
她抓紧了自己大红的嫁衣。
“我不想死。”她说。
“我也不想。”
我走到床边，拿起枕头下的剪刀。
烛光下，剪刀泛着冷光。
我将剪刀递给她。
她往后缩了一下。
“拿着。”我说。
她颤抖着手，接过了剪刀。
“听着，”我凑近她，压低声音，“今晚，我们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或者，两个人一起死。”
她睁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起来。
“不，不……”
“你没有选择。”我指了指门外，“你父皇把你嫁给我，不是恩典，是枷锁。宰相让你嫁给我，不是结亲，是催命。你和我，都是棋子。”
我握住她拿剪刀的手，将刀尖对准我自己的心脏。
“现在，做一个选择。”
# 第4P章 笼鸟的盟约，姐妹亦战友
她的手抖得厉害。
剪刀的尖端抵着我的喜服。
“为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
我当着她的面，抬手，拔下了头上的金冠。
束发的玉簪掉在地上。
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披满我的肩。
我扯开衣领，解开胸前层层的束缚。
她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剪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她的嘴唇在动，却发不出声音。
“我叫凌霜。霜雪的霜。”我看着她的眼睛，“三年前，京城凌氏一族，满门获罪，男子斩首，女子为奴。我是凌家唯一的女儿。”
她跌坐在床上，目光呆滞。
“不可能……凌家……”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现在，你明白了吗？公主殿下。”
她没有接茶，只是看着我。
“你骗了父皇……骗了所有人……”
“为了活下去，为了复仇。”我将茶杯放在她面前，“而你，昭阳公主，我皇帝名义上的妻子，是我这个弥天大谎里，最致命的一环。”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红色的绣鞋。
“父皇为什么……”
“因为你的母妃是前朝罪臣之女，因为你没有同胞的兄弟可以倚仗。你是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用来试探我，控制我，或者，杀了我。”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哔剥声。
过了很久，她抬起头。
“你想怎么样？”
“结盟。”我说出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