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我往前一步，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周围还没走远的官员听见，“只是想请教一下公子，何为‘夫纲’。毕竟，我这驸马做得不甚称职。而公子经验丰富，想来必有高见。也好让我学学，如何才能让内宅安宁。”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
让一个风流公子去教驸马爷如何管教公主，这话说得实在羞辱。
慕容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敢羞辱我？”
“不敢。”我拱了拱手，“是真心求教。来人！”
我府上的两名侍卫立刻上前。
“请慕容公子回府，收拾行装，即刻搬入驸马府。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半步。”
“是！”
“凌云！”慕容珏咬牙切齿，“你凭什么软禁我？”
“软禁？”我笑了，“慕容公子说笑了。我是请你来做客，传道受业解惑。陛下命我教化万民，我先从身边人开始，有何不可？”
我拂袖而去，留下他在原地。
傍晚，我回到府里。
慕容珏已经被安排在西厢房。
我走进他的房间时，他正砸碎了一个茶杯。
“凌云！”他看到我，站了起来。
“慕容公子，住得可还习惯？”我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我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只是觉得，你离我近一些，我才看得清楚。”
“看清楚什么？”
“看清楚，你的父亲，想怎么置我于死地。”
他愣住了。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这府里，到处都是你父亲的眼睛。你来了，正好，可以帮我把他们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你利用我？”
“是‘请’你帮忙。”我放下茶杯，“当然，你也可以拒绝。现在就大喊大叫地冲出去，告诉你父亲，我软禁了你。然后，他会参我一本，御史也会参我一本。我一个新科状元，刚上任就与同僚不睦，强留宰相之子，陛下会怎么看我？”
他沉默了。
“所以，安心住下吧，慕容公子。”我站起身，“一日三餐，好酒好菜，不会缺了你的。就当是，换个地方……静养。”
我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我吩咐侍卫。
“看好他。他要什么，都给他。但一步也不许他踏出这个院子。”
“是，大人。”
我抬头看了看天。
一盘棋，要慢慢下。
# 第6章 翰林院风波，明枪与暗箭
我被任命为翰林院修撰，主职是编修史书。
但这只是个名头。
我一入职，就被派去整理故纸堆。成山成海的陈年卷宗，堆满了整个库房，散发着霉味。
这是宰相一党的下马威。
我并不在意。
我拿起一份卷宗，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永安二十三年，北境军粮贪墨案》。
主犯，时任户部侍郎，凌敬。
我的父亲。
我翻开卷宗，一页一页地看下去。
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上面的每一个名字，我都记得。
“凌大人，好雅兴。”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是翰林院侍读张承。他是慕容渊的门生。
“整理旧档，职责所在。”我合上卷宗。
“这些都是陈年旧案，早已盖棺定论，凌大人何必在上面浪费时间？”他笑着说，“掌院学士有令，命你三日之内，将这些前朝起居注全部誊抄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