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十八岁，我不是孝女
我睁开眼。
肺部传来火烧的痛感，我大口喘着气。身下是硌人的木板床，鼻尖是老房子里挥之不去的霉味。
“哭什么哭！你弟弟要这个工作，是看得起你！”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
我转过头。
父亲林建国坐在桌边，一根烟只剩下烟屁股，被他夹在发黄的手指间。桌上的搪瓷缸子缺了个口。
“小晚，你就听你爸的吧。”母亲张桂芬走过来，伸手要拉我的胳膊，“你哥是男孩，是家里的顶梁柱，纺织厂的铁饭碗给他，才是最稳妥的。”
我看着她的手，手背上全是皱纹。
我没动。
“姐，你就让我去吧。”林强从母亲身后挤出来，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运动服，“我保证，等我发了工资，就给你买新裙子。”
他朝我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看着他的脸。
上一世，他就是这样朝我笑的。然后，我把纺织厂的工作给了他，自己南下打工。我每个月寄回三分之二的工资，供他结婚生子，给爸妈养老。
最后，我得了尘肺病，躺在医院里。他们来看我，拔掉了我的氧气管。
窒息的感觉再次涌上喉咙。
我撑着床沿坐起来，垂下头，让头发遮住我的脸。我的手在被子下面，指甲掐进了掌心。
“怎么，还不乐意？”林建国把烟屁股按在桌上，站了起来，“我养你这么大，让你给家里做点贡献，你还委屈了？没有林强，以后谁给我养老送终？你吗？你一个早晚要嫁出去的赔钱货！”
张桂芬过来拍他的背：“你少说两句，别吓着孩子。”
她转过头，声音放软：“小晚，妈知道你懂事。你哥的工作定了，全家都有面子，你以后嫁人也能找个好婆家，是不是？”
林强也凑过来：“姐，你最疼我了。”
我慢慢地抬起头。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
林建国一脸不耐烦，张桂芬满眼期盼，林强挂着讨好的笑。
我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摊开，掌心是四个深红的月牙印。
我把嘴角的弧度拉开。
我说：“好。”
我说：“这个铁饭碗，我让。”
林建国的眉头舒展开了。张桂芬松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林强跳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姐最好了！”
屋子里的空气变得轻松起来。
我脸上的弧度没有变。
***
# 第2章：滴血的协议
晚饭的桌上，多了一盘红烧肉。
张桂芬把最大的一块夹进林强的碗里：“多吃点，明天去厂里报到，要有精神。”
她又夹了一块瘦的给我：“小晚也吃，这事能想通，就是长大了。”
林建国倒了一杯白酒，一口喝干，脸颊泛起红光：“总算办了件正事。”
林强埋头扒饭，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说：“姐，你放心，以后我养你。”
我没动筷子。
我看着他们。
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站起身，走到墙角那个掉漆的木柜子前。我拉开抽屉，从一堆杂物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我走回桌边，把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几张纸，用夹子夹着。
我把它们放在桌子中央，推到林强面前。
“这是什么？”林建国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