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突然冒出个自私的念头：职场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她自己不小心，关我什么事？
“我…… 我没看到赵铭做什么。” 我松开她的手，低下头不敢看她，“可能是你不小心点错了，再找找记录吧。”
张薇愣住了，她盯着我看了足足三秒，突然冷笑一声：“李维，你真让我失望。”
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 “噔噔” 的响声，像在打我的脸。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酸又涩，
但很快就给自己找了借口：我也是为了生存，换做别人，也会这么选吧？
第二天，项目果然出了问题。
客户气得在会议室拍了桌子，王经理拿着系统生成的 “责任报告”，当着全部门的面骂了张薇一顿。
她的月度评分直接跌到 50 分，被标上了 “待优化员工”—— 再这样下去，下个月就要被开除了。
而我，因为 “表现稳定，无失误”，评分涨了 5 分，从第十升到第五。
系统还自动给我发了 2000 块奖金，说是 “鼓励高效工作”。
拿着那叠钞票，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晚上下班时，我在电梯里碰到张薇，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像我是团空气。
电梯门打开，她走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我知道，我们的友谊，完了。
那之后，我彻底放开了手脚。
我开始主动研究系统的漏洞：在 “高效时段”（早 9 点到 11 点，下午 2 点到 4 点）集中表演 “认真工作”，其他时间偷偷摸鱼；
汇报工作时全用 “优化”“突破” 这类系统爱听的词。
甚至开始留意同事的 “违规行为”—— 系统有个举报通道，举报成功能加 10 分 “忠诚度”。
第一次举报老陈，我犹豫了整整一天。
老陈是财务部的，每天下午都会躲在茶水间抽烟，还用公司打印机打家里的水电费单子。
这些都是小事，但确实违反了规定。
我盯着举报页面上的 “提交” 按钮，手指悬在屏幕上。
脑子里一个声音说：“他都快退休了，没必要赶尽杀绝。”
另一个声音却在喊：“你不举报，别人也会举报；而且他确实违规了，这是维护规则。”
那天晚上，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头顶的摄像头闪着红光，像只盯着猎物的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 “提交”。
第二天一早，老陈就被 HR 叫走了。
他回来的时候，背好像更驼了，头发白了一大片。
王经理在部门会议上表扬我：“李维同志有责任心，值得大家学习。”
同事们都看向我，眼神里有羡慕，有敬畏，还有一丝恐惧。
我坐在那里，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心里却空落落的 —— 我想起刚进公司时，老陈还帮我填过报销单，教我怎么用财务系统。
但这种愧疚感，很快就被 “排名上升” 的快感淹没了。
我的评分涨到 88 分，排第二，仅次于赵铭。
我看着手机里的分数，觉得离 500 万越来越近了。
直到有天下午，张薇把一份辞职报告拍在我桌上。
“我不干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跟这破系统，跟你们这些人待在一起，我觉得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