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条一条地念着，我妈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这些事情太过具体，根本不像是我能编出来的。
当时间走到十点十五分，楼下果然传来了奶奶的惊呼声：“哎哟，我的头好晕……”
我妈的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妈，这是我们第三十次经历今天。前二十九次，我们都在痛苦和绝望里度过。但从今天开始，不一样了。”
我把离婚协议推到她面前：“签了它。”
“可是……”
“我们拿上钱，离开这里。等到午夜十二点，我们又会回到这个房间。但这五百万，是我们走出第一步的启动资金。”
虽然这笔钱在午夜十二点之后也会消失，但它在今天这一天内，是真实存在的。
我妈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但最终，她选择相信我。
她颤抖着，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拿到钱，我们几乎是被秦家扫地出门。
站在别墅区门口，我妈茫然地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
“月月，我们现在……”
“妈，跟我来。”
我带着她，打车直奔本市最大的金融中心。
走进一家证券公司，我妈更是不知所措：“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妈，你忘了？你可是京大金融系的高材生。”
一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妈尘封的记忆。
她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光彩，但那光芒很快又黯淡下去：“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就忘光了。”
嫁给秦建辉后，她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家庭主妇，再也没碰过那些复杂的K线图和财务报表。
她的才华，她的梦想，全都被柴米油盐和无尽的琐碎消磨掉了。
“没关系，今天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
我拉着她，开了一个虚拟盘账户，“妈，你不是一直觉得，你当年的毕业论文，那套关于量化交易的模型很有价值吗？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践。现在，机会来了。”
今天，是无限的。
我们拥有无限的时间去试错。
我妈看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眼神从迷茫，到犹豫，再到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鼠标。
那双曾经只会洗衣做饭的手，在键盘上重新敲下代码时，竟然没有丝毫的生疏。
我知道，那个被困在“秦太太”这个身份里十几年的女人，正在一点点苏醒。
3.
第一天的尝试，结果并不理想。
我妈虽然理论知识扎实，但毕竟十几年没有实操过，面对瞬息万变的市场，还是显得力不从心。
到了下午收盘，虚拟盘里的五百万，亏得只剩下不到两百万。
我妈的脸色很难看，充满了挫败感。
“月月，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妈，这才是第一天。”
我安慰她，“我们有的是时间。今天亏掉的，明天我们再赚回来。”
午夜十二点，我们准时回到了秦家的床上。
第二天，我重复了昨天的操作，从秦建辉那里拿到了五百万。
我们再次来到证券公司。
有了前一天的经验，我妈明显冷静了许多。
她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开始认真地复盘、分析，修改她的交易模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