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警察和法医很快赶到,封锁了现场。领头的是刑侦队长莫峰,一个眼神锐利、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他迅速控制了场面,将所有相关人员隔离在不同房间等候问询。

初步勘察,书房是从内部反锁的,一扇厚重的实木门,一扇加了防护栏的窗。没有任何暗道痕迹。死亡时间就在遗嘱宣读开始后不久。死因疑似中毒,具体毒物待解剖确认。

然后,最关键的证据出现了。

“队长,你看这里。”年轻的法医蹲在尸体旁,小心翼翼地抬起霍远山紧握的左手。指缝里,露出一小截金属光泽。用力掰开僵硬的手指,一把黄铜钥匙躺在掌心。

“书房门的唯一钥匙。”莫峰队长接过钥匙,脸色凝重。他看向死者的右手,垂在扶手外侧,食指指尖沾染着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的血迹。右手下方的地毯上,有一个用同样血迹画出的、略显歪斜但却清晰可辨的符号——

一个“√”。

“确认符号是用死者自己的血,右手食指画的。”法医报告。

密室。唯一的钥匙在死者自己手里。一个临死前留下的、意义不明的血符号。

谋杀。毫无疑问。

莫峰队长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霍家每一个成员。霍伟强作镇定,但不断吞咽口水的动作暴露了他的紧张;霍莉娜依旧沉默,眼神空茫地落在那个血符号上,仿佛在解一道难题;霍文几乎无法正常回答问题,语无伦次。

嫌疑最大的,自然是这些遗产的直接关联者。每个人似乎都有动机,每个人似乎也都有那么一点不够牢固的不在场证明——如果考虑到下毒的时间和方式可能存在诡计的话。

三、阴影中的子女

审讯逐一进行。

霍伟,长子,声称自己当时注意力全在遗嘱上,只听到父亲痛苦的呻吟才抬头,坚称自己什么都没做,并暗示霍莉娜长期受父亲“管教”,积怨最深。他甚至提到了霍莉娜那段被父亲强行终止的恋情和随之流产的孩子,称父亲认为那让家族“蒙羞”。

“莉娜她……一直恨父亲,这大家都知道。”霍伟语气肯定,但手指不自觉地敲击桌面,“父亲对她要求是严格了些,但那也是为她好。她上次那个男朋友,根本就是个骗子,想骗我们家的钱!父亲阻止她,是救了她!”

莫峰队长不动声色地记录着:“听说霍远山先生当众骂过她‘赔钱货’?还动手打过她?”

霍伟的表情僵了一下:“那……那是父亲气头上。家里的事,难免有些摩擦。但要说莉娜会因此杀人……我不太相信。”他的话听起来像是为妹妹辩护,但语气却隐隐带着引导的意味。

霍莉娜面对询问,异常平静,甚至有些麻木。她承认父亲对她“要求严格”,但否认有任何怨恨。“他只是希望我好,”她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方式可能……严厉了些。”对于那个血符号,她只是轻轻摇头,表示不知何意。

“霍远山先生曾在多个场合称您为‘失败品’,甚至缩写‘F.P.’来羞辱您,有这回事吗?”莫峰单刀直入。

霍莉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沉默良久,才低声道:“那是父亲对我期望太高。”

“您的前男友,据说因为霍先生的干预而离开,您还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