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勇气做支撑,他很迷茫,他很快选定了几位大臣的女儿入宫,只是抱持着最后的一点奢望,她能因此嫉妒,然后……
奕然去大宣国的那年,刚满十八,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听闻表兄为了两国永久交好,出使大宣国为名,实为求婚,他立刻动了戏耍的念头。他命人假扮劫匪,绑架了表兄,自己洋洋得意地冒充表兄,大摇大摆地去到大宣国。
说是大宣国,史书上描述的却是不毛之族,举止粗鄙,容貌粗犷,那样的女子娶回家?吓死爹娘。
他是在大宣的御花园遇上了珈兰,在落英缤纷的樱花树下,她一袭白衣,手横一玉制管箫,和着天地的灵气,在吹《浣溪沙》。那是心有杂念便无法诠释意境的曲子,听得奕然心摇神动。不,不只是曲子,还有那清丽宛如画中仙的容貌,不经意流露出的飘然浮尘之上的不同寻常——
这样的女子,让表哥娶了去,是对她的不公,是暴殄天物!
他立刻命人取来弓箭,轻拉弓弦,箭穿了树上飞鸟的双翅。
她站在树下,垂下玉箫,嫣然一笑,失色了天地,满树的樱花,还有他的心。
“鸟儿无辜,何苦?”
清婉如莺啼的声音穿越时空,让奕然发现过去的十八年都白活了,如果,如果生命的后半部分,能拥有眼前的人,那才是完美,和幸福。
他毫不客气地当晚即向大宣国王提出了和亲,当然,对象是他口中的“表弟”,当今的皇太子。
大宣国王没有马上应允——大宣国的皇女,是未来的女皇,怎能嫁入后宫为妃?她命人上舞,那全是清一色的绝美娇娘,容颜不下于珈兰。奕然望了一眼,再没有去看第二眼,他的心中,眼中只有那袭白色的身影,只有那个清婉的人儿。
他很想再见到她,哪怕隔着远远的朝堂,那么状似无意的轻瞥一眼。大宣国王知道他的心思,更加勤勉地安排王公大臣的女儿进宫,她们或能歌善舞,或摇曳成诗,奕然却更想念珈兰了。
属下瞧出了他的心思,偷偷去贿赂宫中的嬷嬷,哄得珈兰动了好奇心,答应混在舞女中,来瞧瞧武能弯弓射箭,文能吟诗作对的天下奇才的他。
他却借酒装疯,手持一柄利剑,单挑大宣最勇猛的大将军——美女爱英雄,珈兰喜欢有男人味的男人,他十八,逞强也要做出顶天立地的男人模样来!
他成功了,有皇室宴请的酒宴,珈兰一定会在场。倒不是看他如游龙般地舞剑,听他口若悬河地说出使他国的趣事,只是品他见到她的陡然眼睛一亮。
日子过得飞快,快到他的父王忍受他胡闹的极限,一道圣旨过来,宣他回国。
“我一定娶你。”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暗下决心。
她对他终究没有他对她那么在意,在他打马数次回头中,没有一次看到她的身影,只有冰冷矗立的城墙告诉他,一切都是他的痴心妄想,自作多情。
3、
处理完国事,日头早已西沉。
尽管饥肠辘辘,奕然还是强忍着,命人摆驾昭阳宫,思念如潮水般地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性,他是帝王,可以任性,可以想去见心爱的人,就去见心爱的人。
宫灯已经高高地挑起,珈兰坐在窗户边,眼睛看着某个角落,任凭宫人用鸡蛋轻揉她红肿的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