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眼睛一亮:“哎哟小姐您不说,我差点忘了!夫人嫌占地方,全堆在柴房了。”
半柱香后,林小满蹲在柴房翻出半袋干豆角,又从厨房“借”了把米粉——反正原主偷喝酸梅汤时早被记恨上了,不差这一桩。
后罩楼的小厨房积了层厚灰,林小满用袖子擦了擦灶台,生起炭火。她把泡发的米粉煮软,捞起来沥干;酸豆角切细丁,野山椒剁碎,又摸出陈婶给的虾米和鱼干,搁锅里熬汤。
汤头滚起来的刹那,酸香混着虾米的鲜窜出来,林小满吸了吸鼻子:“成了!”
她盛了碗粉,撒把葱花,递到陈婶面前:“尝尝?”
陈婶吹了吹,小心抿一口——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小姐,这味儿……像极了城南破庙那卖酸辣粉的老叫花子!”
“叫花子能卖三十文一碗,咱这能卖五十。”林小满舀起一筷子,酸、辣、鲜在舌尖炸开,“就是缺了灵魂——螺蛳。”
她望着灶膛里的火,突然笑出声:“不过没关系,咱先把‘王府特供酸辣粉’的名号打出去。”
第二日晌午,老周头来王府收旧物。这老头常在茶肆说书,消息灵通得很。
林小满让陈婶端着碗粉站在后门,自己躲在门后偷瞄。老周头吸溜一口粉,胡子都抖起来:“哎哟喂!这酸得够劲,辣得舒坦!姑娘,你这粉给我来十碗!我拿旧书跟你换!”
“十碗?”林小满探出头,“得加钱。”
“加!我再加两坛杏花酒!”老周头掏出钱袋,“姑娘,您这手艺要是传出去,可比我家那话本还金贵!”
林小满眯眼笑:“成,那我明儿给您多备两碗。”
当晚,茶肆就传开了:“镇北王府出了个奇女子,做的粉酸得能掉眉毛!”
第三日清晨,后罩楼还没亮透,陈婶就被拍门声吵醒:“小姐!苏明月小姐的丫鬟来了!”
林小满打着哈欠开门,见个穿桃粉襦裙的小丫鬟捧着银镯子:“我们小姐说,听说您做的粉能酸得人掉眉毛,让我来讨一碗。”
“掉眉毛?”林小满挑眉,“那得加双倍野山椒。”
她舀了碗特辣版螺蛳粉,看着丫鬟捏着鼻子喝下去,抹了一抹嘴:“我们小姐说,明日要亲自来学!”
林小满倚着门框笑:“学可以,先跪祠堂背半小时《齐民要术》——做粉,也是门学问呢。”
王氏是在第五日找上门的。
她带着管家和几个婆子,站在后罩楼门口冷笑:“苏清棠,你倒会折腾。”
林小满正蹲在灶前扇风,闻言抬头:“姨娘来得巧,我正想请您尝尝新研发的‘全家福粉’——加了您最爱的炸腐竹和花生。”
王氏挑眉,在破木桌前坐下。林小满递过筷子,她夹起一撮腐竹,酸汤裹着腐竹的香滑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这味儿……比醉仙楼的还鲜!”
“姨娘要是喜欢,不如帮我寻些螺蛳?”林小满眨眨眼,“我这粉缺了螺蛳香,总差口气。”
王氏当真派了人去城郊河塘捞螺蛳。林小满趁机让陈婶把剩下的骨汤装坛,托老周头卖给茶肆。
一周后,茶肆传来消息:“那粉铺子火了!好多公子小姐为抢最后一碗打架!”
苏明月哭着找王氏:“女儿也想学做粉,娘您教教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