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失落打听:“那人是谁?”
“是左相,裴君酌。”
侍郎千金拧着我衣裙的水,低声提醒。
“他和你父亲在朝堂上,很不对付。”
我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记下名讳。
裴君酌。
自那日起,我便魔怔了般,日日都派人打探他的消息。
不久,京城皆传我不知羞耻,纠缠裴君酌。
这日,我正坐在软榻上逗着狸猫。
“小姐,”刘管家急冲冲跑来,额头满是汗,“老爷让你立刻去祠堂一趟。”
我疑惑发问:“刘管家,你知道爹爹让我去祠堂做什么吗?”
“具体不清楚,但好像跟外面的传闻有关。”
我看着管家闪躲的眼神,心里明白了几分。
“走吧。”
祠堂里阴冷得很。
我刚迈过门槛,父亲暴怒的吼声在我耳边猛地炸开。
“逆女,跪下!”
我顺从地跪在地上,抬头便看见父亲铁青的脸,手里还拿着戒尺。
“外面那些传闻”,父亲胸口剧烈起伏着,“说你每日都追着裴君酌的轿子跑?还钻狗洞进裴府,偷看他沐浴?”
“我没有偷看他沐浴!女儿怎能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我大声替自己辩解。
“闭嘴!”
戒尺带着风声狠狠抽在我背上,剧痛瞬间传来。
“你还知道廉耻!?你知道全京城都在看沈家笑话吗?因为你,全族蒙羞!”
我看着父亲因暴怒而狰狞的脸:“追求自己的幸福,女儿何错之有?”
“你爱慕谁不好?为何偏偏是裴君酌!你知道他和为父不对付吗?”
我忽然笑了起来:“那父亲为何不在朝堂上与他争锋,偏拿女儿出气?”
父亲高高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仿佛苍老了不少。
他最终垂下手,不再看我:“你就在这跪着,什么时悔改了再出来。”
夜晚,我正揉着跪得发麻的腿时,门从外面推开了。
娘亲提着食盒进来,眼里满是心疼。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还是阿娘最好了!不像爹爹。”
娘亲摸着我的头,眼里是我读不懂的情绪。
“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倒是嫣儿,你就那般喜欢裴府那位吗?”
我声音郑重:“一见到他,我就喜欢的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了。阿娘,我此生非他不可。”
娘亲没再多言,待我吃完后便离开了。
不知阿娘那夜同父亲说了什么。
翌日傍晚我就被放了出来,与之而来的是一道赐婚的圣旨。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裴君酌”三个字。
御笔朱砂,做不得假。
父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三日后完婚。”
我此时正满心欢喜,自是没注意到父亲嘶哑的声音。
4.
三日后,我如愿嫁给了裴君酌。
新婚当夜,红烛都烧尽了,他也没有来。
我独自守着合卺酒枯坐到天明。
翌日清晨,我更衣时听见两个小丫鬟在门口说笑:“听说,相爷昨日歇在书房了。”
我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从第一眼在长公主府中看到他就知道。
嫁进来的第三天,我还是没有见到裴君酌。
我自知他不喜我,从独守空房到归宁日独自一人,裴君酌的厌恶毫不掩饰。
毕竟,这场婚姻终究是我强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