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来一个月后,我终于在别院后门堵住了他。
晨起时,描了京城流行的远山眉;特意涂了桃红口脂,更显娇俏。
但他一眼都没有看我,径直越过我。
我咬了咬唇,暗自打气:一定可以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日都变着法的在他眼前晃。
在他洗漱时,端来热水,却被他一把掀翻,让我滚出去。
听说他爱吃鲜花饼,我为他特意学了做法,兴致冲冲地捧到书房,却被他转手扔给了狗吃。
最后,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身段放的更低。
那日,裴君酌狩猎回来沐浴。
我扮成小厮,端着热水进入浴房。
隔着屏风,我看见他泡在浴桶里,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我上前一步,低着头为他添热水,手腕却被猛地抓住。
“谁让你进来的?”他声音冰冷,眯着眼睛看我。
我心里直打颤,不敢答话。
他劈手打掉了我头上的帽子,长发瞬间散落。
“你就这般下贱吗?”他一把把我按进浴桶,低吼着。
“妾…咕噜咕噜…想为…咕噜咕噜,夫君分忧。”热水呛入喉腔,我难受极了。
“滚出去到门外跪着,让府内的人看看堂堂沈相千金有多下贱。”
他裹上衣袍,把我拽了出去。
后来的事我已不愿回忆,无休止的凌辱罢了。
5.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嫌恶我,直到拜他所赐,家破人亡之时,我才明白。
嫁进裴府三年里,我鲜少见到裴君酌,也鲜少听到家里的消息。
他不准我出门,不准我随意回府,更不准我擅自见亲眷。
我把这些归结于他真的很讨厌我,也很讨厌我父亲。
不知怎的,今日一早,我便心神不宁,总感觉会发生什么。
果然,下午我在后院种花时,瞥见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爬出了狗洞。
我认出了他,惊呼出声:“周叔!你这是怎么了?”
他半截身子还卡在洞外,喉口裂开道血口:“小姐快逃,午门血溅三尺,老爷他被斩首示众了。”
鲜血混着泥污从他齿间涌出,“女眷全部流放岭南……”
我脑子“嗡”的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叔,你开什么玩笑呢?父亲他们不是好好的吗?”
“小姐,快跑吧。裴君酌就是个疯子!”
“哦?真是笑话,我若是疯子,那把我阿母凌辱至死的你爹算什么?禽兽?”
我僵硬地缓缓转头。
裴君酌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丹凤眼里淬着寒冰。
他突然掐住我下颌逼我抬头,眼里满是恨意:“当年我爹带着江南茶队初入京城,你爹在商会见了我娘一面。当夜就派人扣下货物,污蔑茶叶掺毒。”
“我爹被活活打死在府衙前,我娘被你禽兽不如的爹硬生生凌辱至死。”
“你可知,那时我娘腹中还有不足三月的胎儿。我躲在密室中才逃过一劫。”
我疯狂摇头,不肯相信:“你说谎,你在骗我!”
记忆里的父亲,明明是会在元宵背我看花灯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说谎?你不妨问问这位对你父亲忠心耿耿的狗。”
他一脚踹上周叔,眼底满是讥讽。
我踉跄着扑向血泊中的陈叔,手指颤抖着抓住他冰冷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