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陈叔,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陈叔涣散的瞳孔突然聚焦,用尽力气攥紧我手腕:“小姐别信,他编造…”

话音未落,裴君酌突然一脚踩碎陈叔腕骨,一身戾气:“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死到临头还嘴硬?”

“拖下去,喂狗。”

后来,他蹲下对我说了什么,但我一句也未听清。

自那日起,我被囚禁在西厢偏院。

我每日跪着哭哭哀求:“求夫君,让贱妾见家人最后一面。”

额头都磕破了,他始终也没有来。

三个月后,门终于开了。

今日是少有的阳光明媚。

裴君酌逆着光站在门口,看不清情绪:“官兵来报,你娘殁在了流放的路上。”

“阿娘死了?”,我茫然看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都是你们沈家欠我的,沈嫣。”他露出冰冷而扭曲的笑容,语气讥讽。

“你知道,为何圣上赐婚于你我二人吗?”

“堂堂右相,像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祈求我娶你。”

“我本没想这么快动手的。可是,先是你死死纠缠我,又是你爹向我下跪。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我就顺水推舟成全你们。”

我捂着头,大声尖叫:“不!别说了!别说了!”

他突然一把将我掼在梳妆台上,铜镜震出裂痕,指尖狠狠碾过我颤抖的唇:

“闭嘴?堵了你三年的耳,今日就要你听个明白。沈嫣,我一直觉得你愚蠢又下贱。当初,像发情的狗一样追着我跑,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令人作呕。”

我已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了,不知哪来的力气,顿时挣脱他,狠狠撞到墙上。

血从额角滑进眼角,他整个人变成猩红色。

应是没有料到我如此反应,裴君酌愣了一下,接着眼神变得更加暴戾和一种我看不懂的疯狂。

“想一死了之?我偏不让。”

他掐着我后颈,死死将我按在梳妆台上,衣裙的撕裂声响起。

妆奁被撞翻在地,他攥着我头发,逼我看向铜镜:"瞧清楚了,同你欢好的人是谁?这不是你一直想求的事吗?”

镜中,他满脸戾气,双眼猩红,只是那女子怎地一脸泪水。

没有温存只有侵占,我疼的紧了,喉间溢出呜咽,换来的是更凶狠的动作。

他咬住我耳垂低笑:"我娘受辱时,也是你这般声响,好好记住这份屈辱。"

我感觉自己同行尸走肉一般,木然的承受着。

末了,他抽身离开,随意扔来毯子盖住我狼藉的身躯:"夫人别忘了喝避子汤,沈家的血太脏了。”

身上像被碾碎了一样,三年前未圆的房竟在这种情况下补上了。

我强撑着捡起了地上的衣裙,趁着交替之际从狗洞爬了出去。

崖边,我看着漆黑的夜,已经无半分留念。

纵身一跃,心里竟无比畅快。

刺骨的河水吞没身躯的刹那,我想起了爹娘的笑脸。

娘亲,爹爹,你们等着嫣儿,女儿这就来陪你们。

6.

我从未想过,此生会再见到裴君酌。

就像跳下悬崖那一刻,我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

崖底的河水在冬天冰冷刺骨。

我醒来时,四肢僵硬,躺在一间破草屋里。

渔家父女救了我,老丈说我在河里泡了一整夜,寒毒入体,能活下来简直是菩萨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