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传胡大夫问话。
"新来的宋姑娘,推荐在下加了一味药材。经反复试炼,才敢为督军用药。"
督军大喜,说:"没想到此人确有本事,带她来见我。"
卫兵传话时,我正要去如夫人处请平安脉,既得督军召见,只好先往督军书房。
我去时,督军与胡大夫已在房中等候。
"宋姑娘果然心思玲珑,来府才几日,竟能窥知我的隐疾。"
督军不咸不淡地开口,我知他多疑,忙躬身请罪。
"督军恕罪,小人并非有意探听。小人苦研医道十余载,若能为您分忧,万死不辞。"
督军听我表忠心,捻着手中的佛珠,冷声道:
"念你配药有功,日后你便与胡大夫一同负责我的身子。"
"小人遵命。"
我躬身应是,心中冷笑。
当今督军不能人道,却让女子担责,实在可耻。
想到此刻还在房中等我请脉的如夫人,又觉她既可悲又可笑。
当年督军在城里巡查,正是在当地最大的药房外,初遇她。
如夫人以为这是乱世英雄与平民女子的一见钟情。
殊不知督军城里巡查只是一个幌子,是为寻访名医治疗隐疾。
两人苟合,害我全家。
但督军不知,他苦苦寻找的名医,就是我祖母。
4
从督军书房出来,我照例去如夫人处请平安脉。
"宋姑娘来了。"
如夫人温柔招呼,一如往昔,唤在院中嬉戏的我去用点心一样。
可如今身份已殊。
"夫人,小人来为您请脉。"
我搭上她的手腕,细心诊脉。
她却侧首,直直盯着我,眼中满是探究。
“宋姑娘生得真好,与我一位故人相似。”
我低眉顺目,恭谨问道:"不知夫人的故人今在何处?"
"死了。"如夫人平静道。
"看来那人福薄。"我佯装感慨。
"宋姑娘虽与我那故人相似,气质却大不相同。那人娇蛮了些,余姑娘倒是端庄得体。"
说到此处,她神色温婉,恍若从前。
我收手整理医包,答道:"夫人谬赞,小人岂敢与夫人的故人相提并论。
"夫人,小人冒昧问一句,您是否经历过两次大寒?"
"宋姑娘果然医术高明,我确实两次因严寒险些丧命。"
得她肯定,我当即跪下,请她屏退左右。
如夫人了然,让侍女退下。
侍女走后,她却未让我起身,反而施施然走到我面前,保养得宜的手指轻抬我的下巴。
"说吧,我的身子究竟如何?容儿!"
我冷笑,她果然认出来了。
毕竟我的容貌与三年前相差无几。
我直起身,将下巴从她手中移开,从容不迫:
"听说您入府不久,失足跌落冰湖,险些丧命,怕是那次又伤了根本。
"您再嫁之身,年岁已长,又生养过两次。那年寒冬您被家父救回,祖母费尽心血才调理好您的身子..."
我自顾自说着往事,字字句句刺痛她,如夫人脸色愈发难看。
"住口!"
她厉声呵斥,扬手欲打我。
这些年我在臭老头处学了些功夫,又怎会容她得手,我一把就抓住了她手腕。
随即起身,与她平视。
"您知道的,祖母死了,唯有我得了她的真传。
"祖母的医术如何,您最清楚,想再孕,就对我客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