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组为首的组长推了推眼镜，公式化地开口：“苏念同志，昨天下午，你对一名突发疾病的儿童实施了紧急医疗措施，对吗？”
“对。”
“请出示你的医师资格证和执业证。”
我平静地从包里拿出证件，递了过去。
组长接过，看了一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全科医师资格？执业范围是学校内科？”他抬起头，眼神变得锐利，“苏念同志，你凭什么对一个孩子做硬膜外穿刺？你知道这是几级手术吗？你这是严重的违规操作，是草菅人命！”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给我的行为定了性。
林薇薇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顾言始终低着头，但此刻，他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客观”，很“专业”，却字字诛心。
“组长，硬膜外穿刺属于神经外科的四级手术，操作风险极高。别说一个校医，就算在我们市中心医院，也只有主任级别以上、经验丰富的主刀医生才有资格独立完成。”
他顿了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看向我。
“苏念，我知道你想救人，但你的行为，确实太鲁莽，太不负责任了。”
好一招釜底抽薪。
他以一个“专业人士”的身份，将我钉死在了违规操作的耻辱柱上。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用看罪犯的眼神看着我。
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开除、被吊销执照、甚至被追究刑事责任的下场。
我没有辩解，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我只是看着王校长，轻轻说了一句：
“校长，可以连线一下我的‘证人’吗？”
王校长立刻点头，他走到投影仪前，迅速操作起来，拨通了一个国际视频电话。
几秒钟后，一张慈祥的西方人面孔出现在了幕布上。
他满头银发，精神矍铄，背后是挂满了各种奖章和证书的书房。
调查组组长和林院长，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是极致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林院长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都在发抖：“是……是诺贝尔医学奖得主，世界神经外科协会终身名誉主席，克里斯……克里斯教授？！”
全场哗然。
屏幕上，那位医学界的泰山北斗，看到我，露出了孩子般慈祥的微笑，用一口流利得惊人的中文开口了。
“My little Nian, my dearest student. 听说你遇到麻烦了？”
他湛蓝的眼睛眨了眨，带着一丝顽皮。
“怎么，你改良的‘苏氏穿刺法’，他们看不懂吗？这可是连我都自愧不如的发明啊。”
一句话，让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顾言和林薇薇的脸，瞬间变得比纸还要白。
他们的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的鸡。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调查组组长，此刻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看着我的眼神，从审视变成了敬畏，甚至是……恐惧。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得只剩下他们粗重的呼吸声。
04
克里斯教授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对着屏幕，像个急于炫耀自家宝贝的老小孩。
“各位，我必须澄清一下。我的学生苏念，昨天施行的，并非传统的硬膜外穿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