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昭儿，等我们建好了基地，我要在广场上为你放一场最盛大的烟火。”
原来，他的承诺，只是忘了把主语说清楚。
烟火不是为我，女主角也不是我。
03
裴砚终于来了。
隔离室的门打开，他穿着笔挺的指挥官制服，神情冷漠，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而不是对我的半分关心。
他将文件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签了它。”
我垂眼看去，文件名刺痛了我的眼睛——《基地繁衍责任及资源分配协议》。
我翻开。
协议规定，为了基地未来的基因传承，他，裴砚，作为基地最高指挥官，将与“生命体征健康、具备高生育价值”的林薇薇正式结合，诞下后代。
而我，苏昭，作为基地的“功勋及挂名伴侣”，需无条件同意并放弃一切干涉权利。
作为回报，基地会保障我的“基本生存供给”。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刀，将我凌迟。
“基本生存供给？裴砚，你就是这么回报救命恩人的？”
他避开我的视线，声音里没有一丝愧疚。
“昭儿，这是为了我们共同守护的家园，你要顾全大局。”
“我们共同的家园？”我笑了，“这个家园里，好像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我没有说要赶你走。”他终于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薇薇她性子软，需要人照顾。你只要安分守己，你的功勋，基地永远承认。”
用我们共同的过去对我进行道德绑架，用一个虚名来圈禁我的一生。
好一个“顾全大局”。
我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将终端屏幕转向他，上面是我刚刚分析出的数据模型。
“别跟我谈这些废话。我当年感染的‘深渊孢子’正在外界产生新一轮变异，我研发的第一代‘再生血清’对新变种的抑制效果，正在以指数级衰减。”
我的手指敲击着屏幕，一条红色的警戒线不断攀升。
“最多三个月，不，可能更快，新一轮的感染潮就会爆发，到时候基地将面临灭顶之灾。我必须立刻进入P4核心实验室，利用我的基因样本开发第二代血清！”
我以为，这足以让他清醒。
他却皱起了眉，厉声打断我。
“危言耸听！”
他指着屏幕，眼神里满是怀疑和戒备。
“薇薇的‘净化光环’能抵御一切变异，这是基地委员会的共识！苏昭，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才是救世主？”
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压得极低。
“不要试图用制造恐慌的方式，来夺回你失去的权力。”
那一瞬间，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在他眼里，我不是在警告危机，我只是一个嫉妒发狂、企图用专业知识来打压他心上人的疯女人。
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再给我了。
“所以，在你眼里，她种的几个土豆，比整个基地的安危还重要？”
“苏昭！”他怒吼，“注意你的言辞！薇薇的贡献不容你污蔑！”
我看着他因维护林薇薇而涨红的脸，忽然觉得一切都了无生趣。
我拿起那份协议，当着他的面，缓缓地，一页一页，撕得粉碎。
“裴砚，你会后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