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该是那个被选中的祭品？你们沈家圈养的怪物？”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她每晚都会交给我的小巧药瓶，里面还有几颗乌黑的药丸。
我再没有看她一眼，手指收拢。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药瓶在我掌心崩裂，碎片刺入皮肤，几颗黑色的药丸滚落出来，沾着我的血，滚落到地毯上。
“那我如你们所愿。”
药瓶碎裂的刹那，身体深处仿佛有什么锁链应声而断！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猛、狂暴、冰冷的力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轰然喷发！从每一寸骨骼、每一条肌肉、每一个细胞里疯狂涌出！
我的躯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骨骼在剧烈地拉伸、变形，皮肤表面浮现出繁复诡异的暗金纹路，如同某种古老的血脉图腾苏醒。视野被一片浓郁的血色覆盖，耳边是自身血液奔腾咆哮的轰鸣。
我能感觉到獠牙刺破嘴唇，利爪撕裂指尖的皮肉，一种足以碾碎一切的、近乎神明般的伟力充斥全身。
痛苦，却更伴随着一种打破一切枷锁、回归本真的极致快意！
我站在扭曲的光影中央，等待着那所谓的“青面獠牙”的怪物形态彻底降临。
然而，预想中林薇的尖叫或者恐惧并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变了调的、极度震惊的、甚至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敬畏的惊呼。
“不…不对！！”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睛瞪大到极致，仿佛看到了某种绝对不可能存在的幻象，瞳孔里倒映出的，绝非她认知中的“怪物”。
她的声音尖利，劈开了空气里所有嘈杂的能量波动。
“你…你怎么会是……始祖形态？！这不可能！契约明明只是……”
碎裂的药瓶还在地上，尖锐的玻璃碴混着几颗滚落的黑色药丸，像一小摊污秽的诅咒。空气里那股常年不散的药腥气似乎骤然浓烈，又猛地被另一种更原始、更冰冷的气息粗暴地驱散。
我的身体在剧变。
骨骼拉伸的爆响，肌肉纤维重组时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皮肤下暗金纹路如活物般蔓延凸起——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却又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力量。难以想象的力量感冲刷着每一条神经末梢，不再是之前被药力压制时的沉闷躁动，而是彻底苏醒后的、君临般的咆哮。视野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滤镜，纤毫毕现，却又充斥着冰冷的毁灭欲。
我等待着，等待那规则所预言的“青面獠牙”，等待那“永堕无间”的怪物形态。
然而，林薇那声撕裂了空气的尖叫，却并非出于恐惧。
“始祖…形态？！”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里面塞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一种…近乎荒诞的敬畏？她踉跄着后退，撞在梳妆台上，瓶瓶罐罐哗啦倒下一片。她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从我扭曲变形、非人非怪的躯壳里，辨认出什么只存在于传说壁画上的图腾。
“契约…契约明明只是指向一次普通的‘异化’…用你的‘非人’特质去抵消那次诅咒…怎么会…怎么会直接唤醒…”她语无伦次，脸色白得像刚从坟墓里挖出来。
始祖？
这个词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