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同时——
“砰!”
卧室的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撞开!
岳父岳母,还有几个平时根本见不到、似乎常年守在老宅那边的、穿着古怪深色长袍的沈家长辈,全都涌了进来。他们的脸色同样惊惶,显然是被我刚才爆发出的那股无法掩饰的恐怖气息惊动。
“怎么回事?!规则被……”岳父的厉喝只到一半,就卡死在喉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了我的身上。
时间仿佛停滞了。
那些穿着深色长袍的老人,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脸上的皱纹因极致的惊骇而扭曲。他们像是看到了某种绝对不该存在于现世的东西,某种只该被封印在家族最深层、最黑暗记忆里的噩梦…或者说…神祇?
下一秒,扑通!扑通!
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带着一种绝望般的本能,以那几个黑袍老人为首,所有冲进来的沈家人——包括我那刚才还厉声呵斥的岳父和总是冷着脸的岳母——全都面朝着我,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整个房间只剩下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
林薇僵立在跪倒的人群中间,显得格外突兀。她看着我,又看看跪了一地的家人,脸上的血色褪尽,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个跪在最前面的黑袍老人,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他用一种带着哭腔的、极度恐惧又极度卑微的声音嘶喊道:
“恭迎…恭迎始祖归来!沈氏罪仆…叩见!”
始祖?罪仆?
我破碎的衣衫下,非人的躯体仍在细微地调整、适应着每一丝澎湃的力量。暗金的纹路在皮肤下微微发光,每一次呼吸都带起细微的气流漩涡。
我低下头,看着那些匍匐在地、连抬头看我都不敢的沈家人。
目光最后落在瘫软下去、眼神彻底崩溃的林薇脸上。
所以,这就是真相?
不是我是什么被圈养用来牺牲的怪物。
而是他们沈家,从一开始,就胆大包天地欺瞒、算计、并试图用药物控制他们口中所谓的…“始祖”?
我缓缓抬起一只已经彻底异化、覆盖着细微鳞甲和利爪的手掌。
跪伏的人群集体剧烈地一颤,连呼吸都屏住了。
冰冷的、带着金属回音的声音,从我变得非人的喉管里发出,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重若千钧:
“看来,你们需要重新告诉我——”
“——到底是谁,救了谁的全家?”
我的声音,不再是人类的音色,更像某种古老金属的摩擦与共鸣,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跪伏的人群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战栗。
那个最先开口的黑袍老人,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板,声音破碎不堪,混杂着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敬畏:“…请…请始祖息怒…沈氏…沈氏罪该万死…”
“我们…我们并非有意欺瞒…”另一个跪着的长辈接口,声音同样抖得不成样子,“百年前的契约…记载模糊…我们只知…只知引动您血脉中的一丝‘非人’之力,足以抵消家族世代背负的‘厌诅’…从不知…不知会惊动始祖本体降临啊!”
厌诅?
又一个陌生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