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埃里克深吸一口气，雾里的空气带着湖水的冷意，钻进肺里有点疼，“我向你保证，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明天日出，我先下水勘测。”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建国骑着摩托车过来，车斗里装着测水仪。他是村里的水利员，也是唯一懂点英语的年轻人。看到埃里克，他赶紧把车停在路边，皱着眉走过来：“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
埃里克站起来，刚想说话，王阿婆就抢在前面：“建国，这是埃里克，外国来的潜水员，他要帮我找小明！”
李建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上下打量着埃里克，目光落在那个黑色背包上：“外国潜水员？阿婆，您别信他，现在骗子多，说不定是来偷湖里的古董的——您忘了，去年就有两个外国人来，说是考察，结果偷偷摸水下的石碑！”
埃里克听不懂“古董”“骗子”这些词，但他能看懂李建国眼里的怀疑。他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潜水执照，还有之前在挪威参与救援的证书，递到李建国面前：“我不是骗子，我是……救援潜水员。”
李建国接过证书，上面的英文他只能看懂几个词，但照片上的埃里克穿着潜水服，身边围着一群获救的人，笑容很真诚。他心里的怀疑少了点，但还是没松口：“抚仙湖不是普通的湖，下面暗流多，水温才十度左右，很危险。你就算是专业的，也不一定能行。”
埃里克指着湖面，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知道危险，但……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小明，要回家。”
李建国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外国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看了看王阿婆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埃里克坚定的表情，最终叹了口气：“行，我可以帮你测水温、看水流，但你得答应我，安全第一，要是情况不对，立刻上来。”
埃里克点点头，蓝色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王阿婆把手里的热粑粑递给他：“埃里克，吃点吧，垫垫肚子，明天好有力气下水。”
埃里克接过粑粑，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带着糯米的香。他抬头看向湖面，雾开始散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水面上，泛起细碎的金光。可湖中央那片深水区，依旧是沉沉的蓝，像个沉默的秘密。
他不知道，此刻他背包里的氧气瓶，因为之前在昆明转车时被磕碰，压力表的指针已经开始微微跳动。而抚仙湖水下三十米处，一道隐蔽的岩缝里，正藏着他要找的答案，也藏着致命的危险。
第二章 第一次下潜
第二天日出前，抚仙湖的雾比昨天更浓了。王阿婆凌晨四点就起来了，煮了一锅红糖鸡蛋，用保温桶装好，送到湖边的时候，埃里克已经在检查潜水装备了。
李建国也来了，手里拿着测水仪，脸色有点凝重：“埃里克，刚测了，今天的水流比昨天快，水下十米处有暗流，你可得小心。”
埃里克正在穿潜水服，厚厚的氯丁橡胶服裹在身上，显得他更壮实了。他听到李建国的话，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防水笔记本，上面画着简单的水下地图——是昨天他和李建国沿着湖边走了一圈，根据李建国的描述画的。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这里，是小明落水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