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点点头，心里暖乎乎的。她知道陈建国看出她是装疯，可他从没戳破过，还总在暗地里帮她——上次她的粮票被偷，就是陈建国帮她在村头的磨盘下找到的。
傍晚收工的时候，林晚秋刚回到知青点，就听见张奶奶在门口喊她。老人手里拎着个布包，塞给她两个白面馒头：“孩子，快吃。我跟公社食堂的老李说好了，以后你要是饿了，就去我那儿拿。”
林晚秋捏着温热的馒头，鼻子一酸。她知道张奶奶的白面是公社每月特批的，自己舍不得吃，全给了她。她想推辞，张奶奶却按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装疯也是为了回城看你娘。奶奶帮不上别的，这点吃的算啥。”
正说着，陈建国拎着个陶瓶来了，里面装着琥珀色的药酒：“这是我用当归和红花泡的，每天晚上敷一次，腰能好得快些。”他顿了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我听公社的人说，最近要复查返城申请，你把这个填了，明天我帮你交给公社书记——他是我姑父。”
林晚秋接过纸条，手抖得厉害。她看着陈建国温和的眼神，又看了看张奶奶慈祥的笑脸，突然觉得自己那点“疯癫”的小伎俩，在这些热乎心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
“谢谢你们。”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谢啥！”张奶奶拍着她的手，“等你回城了，记得给奶奶写封信就行。”
第三章 大队部的“疯话戏”
过了没几天，公社果然来了通知，说要重新审核返城指标。林晚秋把填好的申请交给陈建国，心里却还是没底——王大柱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果然，当天下午，王大柱就把她叫到了大队部，还把村里的几个老干部都叫了来，说是要“评议”她的返城资格。
“林晚秋，你说说，你凭啥要返城？”王大柱敲着桌子问，眼神里满是不屑，“你在村里干活偷懒，还疯疯癫癫的，回城里能干啥？”
“我娘病了！”林晚秋急了，声音都发颤，“我要回去照顾她！”
“谁知道你娘的病是不是真的？”王大柱哼了一声，“说不定是你编的瞎话，就为了回城！”
这话戳到了林晚秋的痛处，她眼圈一红，突然就“疯”了。她跳到八仙桌上，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当话筒，扯着嗓子唱起来：“王队长，心眼坏~藏着名额不给我~我娘躺病床上~哭着喊我快回来~”
她唱得不成调，还把王大柱卡名额、收礼的事都编进了歌词里，一句句喊得震天响。屋里的老干部们都皱起了眉，有人忍不住说：“大柱，这事要是真的，可就不对了。”
王大柱脸都绿了，想把她从桌子上拉下来，可林晚秋跳得又高又快，他根本抓不着。正闹着，公社书记突然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陈建国。
“这是怎么回事？”书记皱着眉问。
王大柱赶紧上前，想解释：“书记，您来了！这林晚秋疯了，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没疯！”林晚秋从桌子上跳下来，跑到书记面前，眼泪“啪嗒啪嗒”掉，“书记，您看我娘的信！她真的快不行了！王队长还把返城名额给了他侄子，我只是想回去照顾我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