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提及“死无对证”和“证据”，像一根针，狠狠扎在柳氏最敏感的神经上。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指尖发抖地指着我：“你...你竟敢顶撞我？！反了！真是反了！侯爷！您看看！这就是我们养了十六年的好女儿！如今翅膀硬了，攀上了太后的高枝，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她今日敢顶撞我，明日就敢...”
“够了！”凤擎猛地一声暴喝，打断了柳氏的歇斯底里。
他脸色极其难看。我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占尽了“孝道”和“道理”，而柳氏的反应，却显得跋扈无理，尤其是在提及“死无对证”时那过激的反应，连凤擎看向她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对我冷冷道：“即便你有理，也不该如此擅作主张！今日之事，念你初犯，且太后确有赏赐，便不再重罚。但你给我记住，侯府有侯府的规矩！从今日起，你搬出锦绣阁，去后面的‘静心苑’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院子半步！也休想再借着侯府的名头出去丢人现眼！”
静心苑，那是比锦绣阁更偏僻、更狭小破旧的院子，几乎是侯府最边缘的角落。
这是进一步的打压和孤立。
我垂下眼睫，掩去眸中冷光，恭顺道：“女儿遵命。”
只要还留在侯府，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静心苑？正好，更便宜我暗中行事。
看着我如此“顺从”地接受惩罚，凤擎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更厉害了。他烦躁地挥挥手：“滚下去！”
我起身，行礼，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没再看柳氏和凤倾云一眼。
走出慈晖堂，身后隐约传来柳氏不甘的抱怨和凤倾云娇柔的劝慰声，以及凤擎不耐烦的呵斥。
碧珠和墨画等在门外，一脸担忧。
“小姐...”
“无事，”我淡淡道，“收拾东西，我们去静心苑。”
静心苑果然名不虚传。院墙斑驳，角落里生着青苔，屋内家具陈旧，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除了碧珠和墨画，柳氏只拨了两个粗使婆子和一个小丫鬟过来，明显是充数兼监视。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碧珠一边擦拭积灰的桌椅，一边气得掉眼泪。
墨画沉默着铺床，眼神却异常坚定：“小姐，此处虽偏，倒也清静。”
“说得对。”我打量着小院，“清静才好。”
安顿下来后，我立刻让墨画设法联系上之前暗中送钱给苏婉娘的婆子，确认她安全无虞，并让她带话，务必耐心等待，切勿轻举妄动。
同时，我开始利用这“清静”，更深入地布局。
我知道，仅靠太后一时兴起的赏识远远不够，我需要更多的筹码，需要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我让墨画通过那婆子，寻一位可靠又识字、略通医术的落魄妇人，假借需要人帮忙抄写经书为名，送去苏婉娘身边，一是照顾，二是...教导她识字明理。我生母性情柔弱，前世轻易被柳氏拿捏陷害，这一世，她必须有所改变，至少，要能看懂我将来要给她的东西，要能明白如何保护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