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校园里偶尔会看到一些没有五官的‘同学’,不要和他们对视,不要和他们说话,更不要在背后议论他们。就当他们不存在。”
“第四:图书馆四楼是禁区,永远不要上去。”
“第五:学校里没有镜子,宿舍卫生间里的镜子,天黑后必须用布盖上。记住,千万不要在晚上照镜子。”
她说完,紧张地看着我,仿佛在确认我有没有听进去。
这些规则听起来荒诞不经,像是某种恶作剧或者迎新传统。但我看着陈雪那双因恐惧而微张的瞳孔,我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我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这些规则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陈雪的反应很激烈,她摇着头,“在这里,‘为什么’是最危险的问题。你只需要遵守,然后活下去。”
活下去?一个学校而已,用得着这么严重的词吗?
“活到什么时候?”我追问。
“活到……毕业。”陈-雪的眼神黯淡下去,“只要通过了毕业考试,拿到毕业证,就能离开这里。”
我的行李还没收拾完,晚自习的预备铃就响了。陈雪匆匆拉着我,一边走一边叮嘱:“晚自习要保持绝对安静,老师不会来,但‘它’会来。如果听到走廊里有拖把拖地的声音,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抬头。”
我被她弄得毛骨悚然,但还是跟着她走进了高二(三)班的教室。
教室里坐满了学生,每个人都低着头,沉默地看书或写字。整个空间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我看到每个人的桌角都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是手写的规则,和陈雪告诉我的大同小异。
我被安排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我才发现教室里没有讲台,也没有属于老师的任何东西。这更像一个……自习室。
晚自习开始了。
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的机器,一动不动地专注于自己的课本。我翻开一本崭新的数学教材,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陈雪的话和眼前诡异的场景在我脑中不断交织。
大约九点钟,我听到了。
“唰啦……唰啦……”
一种湿漉漉的、沉闷的拖地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不疾不徐,正慢慢向我们教室靠近。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我看到前排一个男生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浑身一抖,脸色瞬间惨白,却僵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弯腰去捡。
拖地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门口。我能清晰地听到拖把头上的脏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滴答,滴答”。
我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纹路,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自己抬头的冲动。一种莫名的窥探欲像虫子一样噬咬着我的理智。
那声音在我们的教室门口停了下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两秒……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后,我听到了门被轻轻推开的“吱呀”声。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铁锈和腐肉的腥臭味,从门口弥漫进来。
我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我能感觉到,有个“东西”进来了。它在教室里缓缓移动,脚步声很轻,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