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东西，其中几个字我看得格外清楚：“样本S-047，苏晚，观察期……”
我像一个被标记的实验品。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关于这个学校的一切信息。我小心翼翼地遵守着所有明面上的规则，同时用我全部的感官去观察、去记忆、去分析。
我发现，陈雪告诉我的规则，只是基础版。每个班级，甚至每个宿舍，都有自己的一些“附加条款”。比如，我们这栋宿舍楼，绝对不能去天台；而隔壁男生宿舍，则被警告不要在公共水房逗留超过五分钟。
这些规则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学生牢牢困在其中。大部分人都选择了麻木地服从，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上课、自习、睡觉的生活。他们的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但也-有例外，比如林风提到的顾言。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去食堂的路上。他被几个学生会的干部围着，其中一人厉声呵斥：“顾言！你又违反规定，在禁闭期间私自离开反省室！”
顾言靠在墙上，个子很高，留着一头不符合校规的略长的头发。他脸上带着伤，嘴角却挂着一丝桀骜不驯的笑。
“反省室的饭太难吃了，我出来找点吃的，不行吗？”他懒洋洋地说。
“你吃的不是食堂的饭！”学生会干部指着他手里的一个苹果，“校规第三十二条，禁止食用一切外来食物！”
“哦？那这条呢？”顾言忽然抬手，闪电般地夺过那个干部胸前的校徽，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碎，“校规第十五条，学生会徽章不得污损。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再关我几天禁闭？”
那几个学生会干部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就在这时，林风来了。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但顾言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收敛了。那是一种野兽遇到更强同类时才会有的警惕。
“跟我来。”林-风只说了三个字，便转身离开。
顾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我看得出来，顾言不怕那些学生会干部，但他似乎很忌惮林风。
我对顾言产生了好奇。在这样一个所有人都循规蹈矩的地方，他的叛逆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又如此……鲜活。
我开始尝试着接触他。
机会很快就来了。一周后，我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又遇到了他。他正鬼鬼祟祟地撬着图书馆侧面一扇小窗的锁。
“你想干什么？”我走过去问。
他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我，才松了口气。“是你啊，新来的。想进去找点‘禁书’看。”
“禁书？”
“就是四楼那些。”顾言冲我扬了扬下巴，“他们越是不让看，就说明那里面的东西越重要。我猜，离开这里的秘密，就在四楼。”
“可规矩说……”
“规矩？”顾-言冷笑一声，“规矩是给羊定的，不是给人的。你想一辈子被关在这里，像个木偶一样等着毕业吗？我可不想。”
他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