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明白了。张彪在试探他，或者说，在试探“陈默”背后的凌辰。他拿起U盘，假装要插电脑，却突然转身，将U盘狠狠砸向窗户。玻璃碎裂的瞬间，他扑过去按住张彪的手腕——那只手腕上，有块月牙形的疤痕，和三年前码头火并时逃脱的虎啸帮二当家一模一样。
“你是谁？”张彪的脸瞬间扭曲，另一只手摸向桌底。凌辰眼疾手快，将他的胳膊反拧到背后，膝盖顶住他的后腰。
“我是谁不重要。”凌辰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重要的是，档案室的钥匙在哪？”
张彪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冷笑：“你以为虎啸帮真想要地契？那下面埋着的东西，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
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凌辰心里一惊，松开张彪冲到窗边，看到几辆警车正往行政楼开来。张彪趁机从桌底摸出把弹簧刀，朝他后背刺来。
凌辰侧身躲过，刀划开他的衬衫，留下道血痕。他反手一拳打在张彪的下巴上，看着他像袋土豆似的倒在地上。警笛声越来越近，他知道不能被抓现行，抓起桌上的U盘，从碎掉的窗户跳了出去。
二楼的雨棚缓冲了坠落的力道，凌辰落地时崴了脚，疼得钻心。他一瘸一拐地往教学楼跑，身后传来警察的喊叫声。路过高三（7）班的窗户时，苏清瑶突然推开窗，朝他扔下来件校服外套。
“穿上！”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却异常坚定。
凌辰接住外套，飞快地套在流血的衬衫外面。校服上还带着淡淡的洗衣粉味，胸口的位置印着明城中学的校徽，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他拐进教学楼的消防通道，顺着楼梯往上跑。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像极了三年前码头火并时，子弹穿过铁皮棚的声响。跑到顶楼时，他推开天台的门，看到苏清瑶正站在栏杆边，手里拿着个望远镜，望向行政楼的方向。
“你怎么在这？”凌辰靠在墙上喘气，脚踝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稳。
“看风景。”苏清瑶放下望远镜，镜片反射着阳光，“张彪被抓了，警察在他办公室搜出了这个。”她递过来个证物袋，里面装着把黄铜钥匙，上面刻着“B-7”的字样——档案室的备用钥匙。
凌辰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刚才趁乱从他口袋里摸的。”苏清瑶的指尖沾着点泥土，“我猜，你要找的不是地契。”
天台的风很大，吹起她的校服裙摆。凌辰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总是戴着耳机、独来独往的女生，可能比他知道的更多。“你到底是谁？”
苏清瑶笑了，从书包里拿出个证件，上面印着“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字样，照片上的她没戴眼镜，眼神锐利。“苏清瑶，代号夜莺，奉命调查五年前码头火并案。”
五年前的码头火并，正是龙影和虎啸帮结怨的开始。那晚死了十二个人，包括虎啸帮的前帮主，而所有证据都指向凌辰。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查我？”凌辰的声音有些发沉。
“不止。”苏清瑶的目光落在他流血的脚踝上，“张彪说，档案室下面埋着的，是五年前的真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