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放火。”凌辰掰开他的手指,将那半枚徽章塞进他手里,“但我知道谁放的。今晚八点,码头旧仓库,我带你见他。”
年轻人的瞳孔骤然收缩:“你知道阿坤在哪?”
凌辰没回答,转身走出储藏室。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五年前码头火并时,子弹穿过铁皮棚留下的弹孔。他摸出手机,给苏清瑶发了条短信:“张彪的侄子有问题,盯紧他。”
回复来得很快:“我刚查到,张虎的母亲三个月前出现在明城,登记住址是学校附近的鸿运旅馆。”
晚自习时,凌辰故意拖堂十分钟。看着学生们陆续离开,他才锁好教室门,往鸿运旅馆走去。旅馆在巷子深处,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三楼的窗户亮着灯,窗帘缝隙里透出微弱的红光——有人在里面点蜡烛。
他刚走到二楼,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是苏清瑶在和人争吵,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响。凌辰拔腿往上跑,踹开三楼房间的门时,看到苏清瑶正被一个戴红围巾的女人按在地上,女人手里的水果刀离她的脖颈只有寸许。
“又是你这个警察。”女人的声音嘶哑,红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五年前坏我好事的是你妈,现在轮到你了?”
苏清瑶的额角在流血,却死死攥着女人的手腕:“我妈是被你害死的!她发现了你和阿坤的交易,你就把她推下了码头!”
女人突然笑了,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她活该!谁让她非要查那本账本?里面记着多少人的秘密,你知道吗?包括明城中学的校长,包括……”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凌辰一记手刀劈在后颈,软软地倒了下去。
凌辰扶起苏清瑶,她的校服被划破了,露出的胳膊上有块月牙形的疤痕——和张彪手腕上的疤痕一模一样。“这是……”
“我妈留给我的。”苏清瑶擦掉嘴角的血,眼神里带着冰冷的决绝,“五年前她死前,用最后一口气在我胳膊上划下的,说是凶手的标记。”
房间角落里的蜡烛还在燃烧,烛光照亮了散落一地的账本。凌辰捡起其中一本,泛黄的纸页上记着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日期正是五年前码头火并那晚。其中一页写着:“明城中学基建款,转入张虎母亲账户,经办人:校长。”
苏清瑶突然指向女人的红围巾:“你看这个。”围巾内侧绣着朵梅花,针脚歪歪扭扭,和林小宇作业本上的笑脸涂鸦如出一辙。
凌辰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林小宇说过,他母亲在他五岁时就走了,只留下条绣着梅花的围巾。
“张彪的侄子,张虎的弟弟……”苏清瑶的声音发颤,“他左眼的虹膜异色症,林小宇也有。”
蜡烛突然爆了个灯花,照亮了女人掉落在地的身份证。上面的名字让凌辰浑身冰凉——林秀梅,林小宇的母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凌辰迅速将账本塞进床底,和苏清瑶一起躲到门后。门被撞开的瞬间,他们看到张虎的弟弟举着枪冲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虎啸帮的打手。
“妈!你没事吧?”年轻人扶起晕倒的林秀梅,看到地上的血迹,眼神瞬间变得凶狠,“陈默呢?我要杀了他!”